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六百一十章 等待

院中恢復了寧靜,韋氏趴在門口輕輕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她這才放下心來,走回到灶房,將篦子重新揭開,捂著口鼻道:“出來吧。”

話音未落,那水缸嘩啦一聲響,冒出個人頭來。穀雨從缸中狼狽地鑽出,缸中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濺了出來,穀雨跪在地上,兩手撐地,忽地哇一聲吐了出來。

韋氏嫌棄地退到門口,穀雨連吐不止,好似要將一顆腔子也吐將出來,倒得後來只能吐出些泛黃的酸水。他癱軟在地仰面躺著,那股刺鼻的酸腐味直衝腦仁,他再次跪在地上,伏下身子嘔吐起來。

韋氏看得陣陣作嘔,索性退回到院子中背轉身子不看。過了良久才聽得灶房中的聲音小了,有等待半晌,穀雨倚著門框眼淚迷離地看著韋氏。

韋氏嚇了一跳:“你別過來!”

穀雨尷尬地站在原地,他全身透溼,鬢角衣袖仍滴滴答答落下汁液,韋氏咬著牙想了想回到屋中,一陣翻箱倒櫃後取出一套乾淨衣裳,走出門丟給了穀雨。

穀雨感激萬分,將衣裳接在手中左右看了看,他不願身上的汙穢毀了人家的居所,打了盆水向茅廁中走去。三下五除二將衣裳脫了,又快速地用清水衝乾淨身體,將新衣裳換上。

不知是不是心理使然,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揮之不去,總是縈繞在穀雨鼻端,現在只要想一想,便感到腹中翻江倒海,連忙甩了甩腦袋,將地上的衣物捲成一團,塞入角落中的木柴堆裡。這才施施然走出茅廁,向韋氏拱拱手:“多謝。”

韋氏面色複雜地看著穀雨:“這套衣裳原本是彭宇的。”

穀雨一時啞然,韋氏氣鼓鼓地道:“當家的也是為養家餬口,千百年來當差的就是這規矩,更何況神教勢力龐大,只有聽話才能活下命來,憑什麼揪著我們不放?”

穀雨砸了咂嘴,他不能說韋氏是錯的,從她的角度韋捕頭要活命、要養活家人,要權衡要取捨,大乘教在此地勢力集結,三教九流無孔不入,韋捕頭能做到這份兒上實屬不易。

那錯在哪裡了呢?穀雨嘴角發苦,說不出話來。

韋氏哼了一聲,轉身向堂屋中走去。有賴於皮猴兒的手筆,屋中陳設東倒西歪凌亂無章,一件大紅肚兜正大光明擺在床沿,戲謔意味十足,韋氏兩腮漲紅快步走到床前,將那肚兜收到衣櫃中,眼淚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

身後腳步聲響起,韋氏快速擦了把淚轉回身,只見穀雨正將歪倒的八仙桌扶正,他手中拿著掃帚,將散落在地的碎屑清掃到門外,韋氏恨恨地道:“不用你假惺惺的。”

穀雨呲牙一笑:“反正要等到官兵退去,左右無事,閒著也是閒著。”

韋氏冷冷地道:“你這樣我就能領情嗎?若你還有良知,就把彭宇還給我,不要把他往死路上推。”

一頓搶白教穀雨無從辯白,臉色微微漲紅,他知道做多少保證,只要見不到人韋氏終究不會放心,只能低下頭繼續著手頭的工作。

韋氏奇怪地看著他,上次見面正值深夜,穀雨一身血腥滿臉煞氣,瞧上去如凶神惡煞,今日卻發現他是個堅韌羞赧的少年,兩者皆是他,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呢?

白宅,老武停下腳步:“楊達,我教你說實話,你把我帶到白頭兒府上是什麼意思?”

楊達淡淡地道:“你想要的真相都在白頭兒身上。”說罷邁過門檻,老武搞不清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跟在他身後走進白家。

烈日炙烤下,焦糊的味道更加明顯,行走在殘垣斷壁之中,老武心中更感淒涼。他對白家頗為熟悉,往日裡被修剪得錯落有致的綠植如今只剩下烏黑的枯木,水池中滿是煙塵,沿途所見滿目瘡痍,他越走越難受,直到看見在石臺上枯坐的白如冬。

白如冬也聽到了腳步聲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