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銀環見到段西峰,臉色登時變得鐵青,目光中憤怒的火焰直欲噴薄而出,他恨恨地道:“段西峰,你這畜生,還有臉見我。”
段西峰拉住穀雨的胳膊向後緩緩退去,穀雨小心地觀察著兩邊高樓,此時窗戶大開,已能看到窗臺上一個個模糊的身影。周圍晃了晃腦袋,從地上爬起,看向的卻是蔡掌櫃:“掌櫃的,我乃順天府捕快,面前三人是在逃重犯,還不請院中的護衛速速拿下!”
蔡掌櫃冷冷地打量著他:“原來是府衙捕手,失敬失敬,我蔡記做的是開門生意,歡迎各路英雄豪傑八方來客,偏偏是這有官身的最不受待見。小的們!”
他話一出口,忽地從陰影中走出數名身體強壯的黑衣人,虎視眈眈地看向周圍,段西峰懊悔地在腦門上拍了一記,嗔怪地看向周圍:“笨蛋!”
周圍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但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蔡掌櫃的聲音低沉,聽不出任何情緒:“現在給我立刻滾出去,否則便怪我不客氣!”
周圍氣道:“你一個小小的錢鋪掌櫃,出言不遜忒也囂張,你敢動手試試看!”
穀雨也道:“不能退,外面大街上皆是無辜百姓,若是街上開打恐怕會殃及他人。”
蔡掌櫃冷笑道:“有種,給我將人趕出去,若是執意不走,”他收斂了笑臉:“那就殺掉!”
身旁的黑衣人沉默而又堅定地向前推進,壓迫感十足,段西峰一把架住躍躍欲試的穀雨,另一隻手抓住周圍向外跑去,嘴中嘟囔道:“沒一個省心的,留得命在才有機會抓賊!”他似乎知道這蔡記的厲害,跑得頭也不回。
穀雨與周圍方才受傷不輕,即便百般掙扎,但段西峰鐵鉗般的手掌抓得生緊教兩人掙脫不得,況且他又是兩人的二師兄,又不能真個與之動手,被其一路拖出店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身後人影一閃,趙銀環與棒槌、劉萬年奪門而出,衝向擁擠的人群!
遠處的捕快見狀紛紛從隱身處現出身形,向三人追去,穀雨忙道:“當心,他們有...”
話音未落密集的箭矢如雨點般落下,幾名捕快猝不及防,慘叫聲中紛紛中箭倒地,這一陣箭雨毫無意外地波及到了毫無防備的百姓,哭爹喊孃的呼痛聲、尖叫聲此起彼伏,人群如被疾風掃過的麥穗,紛紛倒伏在地。
周圍瞧得目眥欲裂,咬牙道:“媽的,老子宰了他們。”揮刀追了上去。
穀雨的心情與他一般,將刀一甩二話不說緊跟在他身後,段西峰扭頭看了看門口的蔡掌櫃,蔡掌櫃袖著雙手面無表情地回視著他,在他的身後已經見不到那群凶神惡煞的黑衣人了。
段西峰咧嘴一笑:“既然我們出了門,蔡掌櫃想必不會再為難我等了吧。”
蔡掌櫃道:“我的職責是保護錢鋪內的人財安全,既然出了錢鋪,我可沒興趣管你們之間的恩怨,”他頓了頓問道:“你也是捕手?”
段西峰道:“貨真價實。”
蔡掌櫃忽地笑了笑:“匪氣太重,看著不像。”
段西峰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蔡掌櫃閱人無數,此番卻走了眼。”
趙銀環逃跑的方向正是弓箭手聚集的酒樓,如雨箭矢自頭頂呼嘯而過,他拉著劉萬年,扭頭看向一旁的棒槌:“你沒事吧?”
棒槌伸手將尖刀取下緊緊地抓在手中:“死不了。”
酒樓中奔出張達,身後跟著數名弓箭手,全部彎弓搭箭指向三人身後,趙銀環從他身邊徑直跑過:“有鷹爪子,扯呼!”張達答應一聲,跟在趙銀環身後向萬寧橋方向逃去,擁擠的人群眼見這群人手持利刃面目猙獰,哪還不知道出了亂子,紛紛向兩旁避開。
穀雨與周圍率領著捕快銜尾追來,趙銀環回頭看去,心中正自焦急,從巷子中忽地閃出一支七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