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縣衙門前忽然來了一支人馬,弓兵面面相覷,將人攔在門前:“什麼人?!”
小白一瞪眼,將腰牌舉過頭頂:“大膽!這位是巡察御史潘從右潘大人,爾等置若罔聞,難道是要藐視上官嗎?!”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弓兵登時慌了。
巡察御史,乖乖,這縣裡最大的便是知縣老爺,何曾來過這麼大的官兒,呼啦啦跪倒一片。
小白將腰牌遞給弓兵:“知縣不在就找縣丞,縣丞不在就找主簿,問問他們認不認識這塊牌子?”
弓兵戰戰兢兢地雙手接過,一陣風似地從角門竄了進去。
穀雨站在潘從右的身邊,潘從右袖手站著,忽地笑道:“這算不算鵲佔鳩巢?”
穀雨也跟著笑了:“既然鄧文翰不敢聲張,那咱們只能大張旗鼓,偏不趁他心意了。”
潘從右欣賞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你膽子不小,萬一裡面是龍潭虎穴,老夫豈不自投羅網?”
穀雨篤定地道:“不會的,只要大人亮明身份,鄧文翰即便心懷不軌,也不敢造次了。”
潘從右點點頭:“除非他們想造反,否則是決計不敢在縣衙裡殺一名欽差的。”
縣衙正門吱呀呀緩緩開啟,兩排官員腳步匆匆走了出來,文左武右跪在隊伍前:“恭迎御史大人!”
潘從右整整衣襟,走向隊伍前。
同樂客棧,崔巡檢從巷子裡探出頭:“半天不見人出入,大人,咱們闖進去嗎?”
鄧文翰初時還擔心黑山寨的弟兄有留在客棧中的,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出入,多少放下心來,咬牙道:“周圍都佈置好了嗎?”
崔巡檢指著客棧周邊的幾條巷子:“我怕打草驚蛇,已囑咐弟兄們藏在巷子深處,不可輕易暴露行蹤,只等見到潘從右真身,卑職一聲令下,弟兄們便將客棧圍了,就算那潘從右的扈從兵強馬壯,咱們圍他個裡三層外三層,我看他怎麼逃得出去。”
鄧文翰點點頭:“事不宜遲,上!”
崔巡檢一揮手,身後十餘人跟著他如狼似虎地闖了進去,客棧內登時雞飛狗跳。
“大人!後門有發現!”
崔巡檢哈地一聲笑,帶著人席捲而去。
鄧文翰慢悠悠地走入店裡,店掌櫃瑟縮在櫃檯裡,與小二竊竊私語:“這是...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小二沒有搭理他,他直勾勾地看著鄧文翰,顯然已經將他認了出來。
鄧文翰冷冷地回視著他:“你見過我嗎?”
小二一驚,鄧文翰滿臉煞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小二心底生寒,將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不認識,不認識。”
“大人,您來看!”是崔巡檢氣急敗壞的聲音。
鄧文翰抬腿向後院走去,樊志華將店門關上,懷裡抱著刀坐在臨門的位置,客棧中上上下下皆有弓兵奔走搜查,好不熱鬧,他卻充耳不聞,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店掌櫃和小二。兩人已隱約察覺到不妙,見店門緊閉,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低垂著頭不敢說話。
後門,傅通的屍體仰面躺著,鮮血已經凝固了,幾名弓兵將他圍作一團,崔巡檢蹲在地上,將傅通周身上下翻查了一遍,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
“傅通死了!”崔巡檢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鄧文翰露出驚訝的表情:“誰幹的?”
“弟兄們發現時傅通早死透了,兇手想必早已離去多時。”崔巡檢緊鎖雙眉道:“他來這個地方做什麼?”
四周都是崔巡檢的親信,一名弓兵道:“大人,會不會是那潘從右乾的?”
崔巡檢搖了搖頭:“他是欽差大臣,殺一名商人有什麼用?”
鄧文翰道:“難道是恰好遇上殺人劫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