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路燈下,一臉疑惑地看著李浩然。
李浩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度瞧了瞧二樓的窗戶。那窗戶依然很黑,呼嚕聲依然很響亮。他略微鬆了口氣,“沒什麼。我檢查一下有沒有鎖好而已。”
這時他才看清問話的人。那是一個披著一頭長髮的年輕人,略顯稚嫩的臉上,除了佈滿又紅又大的青春痘,還有一臉的詫異。
李浩然也不太相信剛才隨口亂捏的藉口。只有轉移話題,才能迅速打消年輕人的疑慮。他看到那個年輕人的胸口彆著一塊服務員的小型標記,連忙問道:“賓館還有房間嗎?”
“有。你需要入住?”
“你說呢?”李浩然只能先放下鐵鎖,轉頭笑道。
年輕人也笑了。不入住,深更半夜到賓館來幹嘛呢?借個廁所?
年輕人離去。這麼輕易打發?李浩然沒有想到,但現在緊張的還是他們的說話聲有沒有驚動他所關心的人。他轉頭看向二樓的窗戶。“濤聲”依舊。
李浩然重新轉向集裝箱尾門。鐵鎖已經開啟,剩下的就是如何把這把鐵鎖從門上卸下來。單憑他一個人,估計有點懸。他掏出了手機。
“你在哪?”一接通電話,李浩然便問道。
“噓。”吳建國小聲說道,“我在監視他們。”
“監視個屁。”李浩然說道,“你見過豬圈需要有人盯著嗎?”
“豬圈?”
“他們兩個睡得像頭死豬。”
“你想要我幹嗎?我可是警察。”吳建國的理由好像很充分,充分到李浩然一時還找不到理由反駁。他現在就是小偷的角色,而吳建國扮演的是警察。警察抓小偷,義正詞嚴。很公正,很科學,很合理。其實就是吳建國既不想攤上高風險,但如果李浩然得了好處又能分一杯羹。兩全其美。
這個老油條。李浩然暗罵了一句,直接掛掉電話。吳建國指望不上,那就只能靠自己。他嘗試著拉起鐵鎖。鐵鎖的確很重,而且鐵鎖和鐵桿之間只有金屬的接觸。金屬之間發出“吱嘎”聲音。1000hz的高頻聲音,刺激著李浩然敏感的神經。
李浩然嚇了一跳,趕緊停了下來,再次觀察二樓的房間。
二樓有人起床的聲音,然後趿著拖鞋走動。燈亮起。李浩然迅速低腰趴下,鑽進車底。
一道亮光從窗戶照射出來。
“怎麼回事?”房間裡有人嘟喃了一聲。
“沒什麼。或許是貓在叫春。睡覺。”
刺眼的光線一下收了回去,二樓重新歸於沉寂。
李浩然稍等了一會,從車底爬了出來。他的腦袋忽地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疼得他眼冒金星。他頂到了一根掛在集裝箱尾門附近的漆著黑漆的撬棍。他揉著腦門,忽地想到一個卸下鐵鎖但不會發出響聲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