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壘提出一起去裘畢正兒子舉行婚禮的賓館,而許半夏則是思量再三,決定不一起去,推說去換件衣服,讓趙壘先去。因為一下午與趙壘討論三個方案,兩人因為要看同一份檔案,不得不坐得很近,氣息相聞,許半夏有缺氧的感覺。何況又感覺得出趙壘也是千方百計地製造機會與她接近,三不五時地冒出一句耐人尋味的話,讓許半夏覺得接受不過來。就像是一個長期吃素的人,忽然頓頓魚肉,即使吃得下,腸胃都不知道怎麼吸收。許半夏需要與牛一樣獨自安靜一下,好好反芻。再說,與趙壘一次同時出現還可以說是巧合,多次一起出現,不能不叫別人懷疑了。別的人猶可,絕對不能讓伍建設起疑。否則他會好好反思。
而且,許半夏還有許多事必須揹著趙壘做。首先,要緊急與屠虹通個電話,給他傳真趙壘和她商量後覺得最可行的一個方案,希望屠虹幫她留意,有沒有相關行業的什麼公司破產或者集團剝離資產,讓她許半夏可以收購便宜貨。屠虹的公司做的本就是掮客,他們的資訊比較靈通,不問白不問,或許真可以撞到一處金礦。屠虹雖然沒有拿下高躍進公司的上市,但後續工作的業務量也不少,為此比較感謝許半夏的幫忙,再說許半夏言語潑辣,說出來的話往往一針見血,他聽著總是感覺痛並快樂著,很是上癮,日常沒事時候,隔三岔五就給許半夏一個電話,不為什麼事,單純閒聊。
第二個電話打給童驍騎,告訴他《花花公子》雜誌碟片已經順利入了郭啟東法眼,讓他叫人最近盯緊一點。順便報告一下今晚郭啟東肯定會出席婚禮。根據童驍騎的彙報,吃了午飯後,郭啟東跟著去了秦方平的公司,許半夏心中暗笑,不用說了,兩人一準趴在電腦前偷偷看碟片。猶如吃飯,有人一起搶著吃才香甜,如果不是秦郭兩人搶奪,這種書與碟片未必有多吃香。而高辛夷則是在口頭抵制幾下後,已經與童驍騎的母親一起收拾東西,準備搬去湖邊別墅。可憐童母,與高辛夷品位不同,在什麼該收拾,什麼不該收拾的問題上,一忍再忍。
各路俱都安排停當,許半夏這才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不由猶豫了一下,又轉回洗手間的鏡子前打量。隋唐女子?而非隋唐美女?而且還慈眉善目?許半夏頗不自信。看鏡中的自己,面板自然是好的,難得的是白裡透紅,兩頰自然飛著一抹粉霞。至於那兩條慈眉一雙善目,許半夏只知道自己眼睛瞪起來的時候怕她的人很多,連那些送廢鋼上門的潑皮都怕,但是笑呢?對趙壘似乎一直是態度和藹可親一如花痴的。
許半夏對著鏡子笑了一下,這個笑,是她平時做得熟能生巧的皮笑肉不笑,不過是臉皮扯動,彎一彎眉眼,彎一彎小嘴。咦,看上去還真挺舒服的。說是慈眉善目有點誇張,但一團喜氣,猶如無錫地攤比比皆是的泥阿福還是有的,因為眼睛彎得遮住了眼珠子的精光。許半夏自己看著都忍不住想伸手捏一把。難道趙壘的口味變了?記得他以前喜歡的都是那種女人味十足的女孩,他的前女友就是那麼個被許半夏一看見就認為是女孩而不是女人的女子。趙壘這回言語之間的曖昧是什麼意思?許半夏不敢確定。從他設計伍建設這件事來看,此人心計著實深沉,說出來的話豈是剝去一層皮就可以看見肉的,起碼得與春筍一樣剝去好幾層,每層卻只露一截肉。但許半夏又想,趙壘言語曖昧,她許半夏樂在其中就是了,何必想太多?萬一他是幡然省悟,如今是真心對她許半夏好,自己疑心太多,不就是白白失去機會?許半夏患得患失地上車,不過卻是堅定不移地前去婚禮現場,因為那裡有趙壘。
兒女的婚禮現場,差不多也是父母的交際場合,否則許半夏之流的從來沒見過裘家小子,怎麼也會進入受邀之列呢?門口團著一群人,反而盛裝的新郎新娘矗立於人團之外。許半夏稍稍一吊脖子,就看見人團之中心為裘畢正和趙壘,其他人中,許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