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只是因為女人珍貴所以才奉了女王的,更何況,女人——”水溶聳了聳肩膀,“女人可厲害了。”
林沫微不可見地聳了聳肩。他印象中的女子,或溫婉可人,或者帶些嬌俏的小任性,或者冷靜自持,哪怕像鳳姐這樣點了炮仗似的,也只是在家裡的一畝三分地裡頭張狂,偶爾有逾越的,稍微嚇唬一聲,就能叫她幾夜不敢閤眼。哪裡見識過茜雪國女王這樣不依不饒的陣仗。
“每回打仗,難道他們就不虧錢?”林沫嘟噥了一聲,“偏偏朝廷裡頭還有些自以為是的,就連老聖人都覺得應該讓著點女人。”他看了一眼水溶,“要人人都跟你似的,倒能省下一大筆。”
水溶錘了他一下:“說得跟靖遠侯你不是個會小瞧女人,自以為要放她們一馬似的。不過,說真的,”他揉了揉冰冷的鼻子,“你這屋子裡怎麼不把火再燒旺一些?南安說想同茜雪國和親。”
林沫皺眉,他如今十分厭惡聽到“和親”這兩個字,厭惡得恨不得立刻叫容嘉來家裡頭下聘。
“他家裡頭有個孫女,年歲很是合適。”水溶挑眉,“你不用緊張。總有人麼,想要圖個公主名分的。”
第174章
既然有人自己湊了上去,林沫便站著說話不腰疼了:“和親?哼。”
不管仗打到什麼樣;和親就不是大老爺們該乾的事兒。自己輸了;叫姐妹女兒去受苦;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片刻安寧;這簡直就是件得讓老祖宗從墳裡頭爬出來帶他一起下去的事兒。當媽的要是知道自己兒子這麼窩囊,得恨不得壓根就不生他出來。
只是那些股肱之臣棟樑之才;又不少在茜雪、東瀛使臣來提出和親意向時便欣喜若狂。
皇家乃至宗室的貴女們向來都嫁得晚——她們身份尊貴,不怕被人嘲笑,也不怕當了老姑娘找不到人家。一來是因為貴女身份特殊;一旦下嫁,勢必對夫家身份有所助力;甚至改變朝堂格局。二來麼;雖從未明說,但大家夥兒都心知肚明,便是為了防住那萬一了。
只是本朝自和惠大長公主之後,便再無和親公主外嫁了。今上正值盛年,驍勇好戰,外事之上從未服過軟。是以三位公主雖說留在宮裡頭承歡膝下的時候長了些,也沒人動過這樣的心思。只是公主成年了,皇后娘娘卻收了個義女,原因還那麼莫名其妙匪夷所思,年歲品貌又合適,不禁叫人多想一想。而後,一向深居簡出的靖遠侯自請前往北狄,頗有當年端王爺為妹妹平西藏之亂的勢頭,只是北狄之禍雖平,東南卻再出戰事,實在是叫人心神不寧。
就是林沫,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他避之不及的,偏偏還有人趨之若鶩。
“你妹妹什麼時候過壽?我記得就是這個月?”水溶問了一聲,他好像記得太妃收到了帖子,已經在備禮了。
林沫忌諱卻多:“她一個小孩子,過生日就過生日了,別說那是過壽。到時候還請太妃賞臉,一起來陪小孩子樂樂。”
“給南安下帖子沒?我教你一招,到那天你看他們家哪個小姑娘來——”
“我這麼有空?”林沫笑道。
他很沒有心思管別人家的閒事。如果真到了要和親的地步,不管是誰去,姑娘家的一輩子都毀了,他也沒有這個能耐去開這種玩笑。
“茜雪國做主來求親的並不是女王,而是她的長子,雖說茜雪國有王太女,但好像如今做主的卻是這位王子,南安打得一手好算盤。”水溶笑眯眯地,“他們家現在有個孫女,年歲正好合適,雖說有了人家,不過,那還真是他一句話的事兒。到頭來,他們家為國為民的,文武百官還得謝他一聲。就是母妃曾見過那姑娘,說是庶出的,畏手畏腳,很容易叫人欺負了去。”
林沫哼了一聲。
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