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個庶出的少爺,而不是任意打罵買賣的奴才。今晚盧峻熙說打就打,而且還打得這麼厲害,恐怕族長那裡也說不過去。
如今,芳菲是不能留在家裡的了。柳雪濤想到這個又忍不住嘆了口氣,盧家兄弟兩個反目成仇的焦點就是她,她若是再在這個家裡呆下去的話,恐怕家裡真是雞犬不寧了。
一個芳菲倒沒什麼可惜的,只是林謙之這個大管家該怎麼辦呢?
盧峻熙憤恨的罵了盧峻晨幾句,卻沒得到柳雪濤的回應,於是他奇怪的回頭看他,卻見她坐在燈影下陷入了沉思。
“娘子,你想什麼呢?”
。
柳雪濤回神,看了一眼盧峻熙,平靜的問道:“這件事情你想如何了結?”
盧峻熙搖搖頭,煩躁的說道:“還沒想好。”
“峻晨恐怕無論如何都不願娶芳菲了。如今孩子都沒了,他反而可以矢口否認,還要給芳菲扣上一個不貞不潔的大帽子。或者說她勾引主子,妄圖飛上枝頭做鳳凰。不管怎樣,我瞧著剛才峻晨的樣子,是恨你恨到了骨子裡。你說讓他娶,他是絕不會娶的。”
“這個我也想到了。正因為他說了些難聽的話,又說芳菲放蕩成性,不貞不潔,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還有好些混賬話,所以我才忍不住狠狠地揍了他一頓。”
柳雪濤看著盧峻熙的背影,輕笑了一聲問道:“不知道孩子是誰的,他該不會說孩子是你的吧?”
“……”盧峻熙沒說話,事實上盧峻晨正是這樣說的,他當時很是囂張,說芳菲肚子裡的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說不定是盧峻熙的,也有可能是王承睿的,他說他可不當這個冤大頭,替別的男人養孩子,收姘頭……
柳雪濤搖頭嘆道:“這話若是傳出去,可真是成了大笑話了。再加上前幾天咱們鬧的那些彆扭,加起來足夠茶館裡的說書先生說半年的了。”
“所以我這會兒煩得要死。”盧峻熙皺著眉頭,轉過身來看著柳雪濤,握著她的手問道:“雪濤,我對芳菲真的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她從小跟著母親,總該有個好的歸宿,就算她跟峻晨要好,我也想著替他們兩個風風光光的操辦一場婚事,成全了他們兩個。又哪裡知道她是被盧峻晨給用強糟蹋了的……”
柳雪濤心裡又開始泛酸,但她卻明白此時不是跟盧峻熙鬧小脾氣的時候。於是她一遍遍的從心裡勸著自己:盧峻熙是把芳菲當妹妹的,他們只是兄妹之情並沒有別的……
然後微笑著拉住盧峻熙的手,勸道:“你也別太著急了。回頭我去找峻晨說說,看他是否能答應娶芳菲為妻。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兩個能成婚才是最好的結果。一旦鬧翻了,他們破罐子破摔無所謂了,你我二人還是要在這紹雲縣立足的。況且——還有我們的孩子……”
盧峻熙此時也是無計可施,不管怎樣,所有的事情都抵不過柳雪濤的幾句勸慰。此時他只覺得心中一暖,便把她摟在懷裡,嘆道:“是我無能,這點小事都處置不好,還要讓娘子跟著受累。”
柳雪濤笑笑,心想你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屁孩兒而已,跟這些人鬥心眼兒鬥不過也是正常。只是這話嘴裡卻說不出來,便溫軟的勸道:“這是做妻子的應該做的事情。不讓你納妾已經委屈了你了,若還讓你為這些事情憂愁,我這心裡越發過意不去了。反正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勸得別人動心也還是可以的。”
無非是條件不夠罷了,只要給他想要的東西,哪怕芳菲真的是個風塵巷裡走出來的妓女,也不怕他盧峻晨不明媒正娶放在屋裡做正室奶奶。何況,芳菲貞潔與否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誰也比不得盧峻晨心中有數。
事已至此,盧峻熙也知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再看看天色已經到了五更時分,便拉著她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