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公方的憤怒咆哮,臉頰上被飛來的摺扇砸的火辣辣的疼,好在剛才有個不由自主的後仰。才躲過砸中眼睛的致命一擊。
足利義輝比任何人都清楚幕府能中興所依仗的來源於何處,不是那些幕臣的阿諛奉承也不是那些辭藻華美的書狀。而是吉良家提供的武力保障,是九千精銳的浴血奮戰的殊死拼殺,幕府軍與細川晴元所部在三好家面前不堪一擊,也只有吉良義時的九千大軍卻能連勝三陣殺人盈野。
哪怕身為幕府公方天然的忌憚權臣,格外希望壓制吉良義時,也不敢就這麼放他離去,因為吉良家已經成為幕府的護身符,在幕府自身實力沒有加強之前,他能隨手丟丟掉護身符嗎?
所以足利義輝怎麼能允許這位幕府的肱股之臣離他而去?無論是何等理由都不行!他必須要留在畿內老實安心的甘做幕府護身符,若不是足利家的女兒年紀太小,足利義輝現在就會逼迫他做自己的妹夫,這是不容置疑的!
“怎麼說不出來嗎?難道近江滋賀、高島兩郡不能滿足你的胃口嗎?山城守護怎麼樣?管領要不要當?副將軍呢?難不成你還想替代餘做徵夷大將軍?”怒火積蓄在足利義輝胸中,顯然已經氣昏頭的將軍一腳踢翻案几,把那些瓶瓶罐罐打的滿地開花。
氣急之下,他又抄起一旁的花瓶朝吉良義時甩過去,只聽“砰”的一聲,吉良義時直挺挺的栽倒在地,破碎的花瓶擦到他的腦袋飛出去,幸好沒被砸的頭破血流,可是腦袋上鼓起一個大大的包還是把侍奉在廳外的小姓給嚇住了。
看到吉良義時被砸成那樣還在勉力坐起來,足利義輝突然開始後悔自己的莽撞和瘋狂,這一砸說不得要把君臣之情給砸掉大半,沒有恩義之情的兩人還如何建立親密無間的關係?再看吉良義時一臉倔強的眼神,他已經明白自己無力阻撓了。
吉良義時的面部扭曲著,額頭上的劇痛不如心底裡的抽搐來的迅疾,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挨這兩擲,摺扇砸臉、花瓶砸頭,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讓足利義輝這麼對待自己?在這一刻他的心底裡只有一片冰冷。
“這一砸也好!我可以毫無歉疚的離去了吧!”吉良義時強自按捺自己扶住傳來火辣辣痛處傷處,語氣更加堅定著說道:“臣下絕無背叛幕府的意思,臣下為幕府、為公方殿下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鑑,可是幕府實在太虛弱了,太需要強援的幫助了!
我吉良義時所能為幕府做的只有那幾千精銳之師死戰,而時至今日臣下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九千精銳過半壞滅下次能不能打贏三築還是個問題,一旦臣下戰敗屆時幕府中興就此斷絕,不但公方殿下要被迫離開京都避難,臣下也將失去復起的可能,所以臣下要趁著尚有餘力的時候,出外尋求其他力量支援。
長尾彈正殿忠誠於幕府。只要有我吉良義時相助。五、七年內就可以擊敗甲斐武田。再用五、七年擊敗越中、甲賀一向一揆,並與朝倉家一道上洛掃蕩三好為幕府定鼎萬世不易之基業。”
“所以你要走是嗎?可是你走了幕府該怎麼辦?沒有你的守護餘拿什麼抵禦三築的鐵蹄?”足利義輝冷冷的注視著他,聽著他描繪美好的圖景,但是臉上卻不見絲毫的興奮之色。
既然情分已經沒有了,足利義輝也不打算做更多的安撫,破罐子破摔似的諷刺道:“那幕府呢?你左一個五、七年,右一個五、七年,幕府怎麼熬得過這麼多年?難道再讓三築把餘逼回坂本當個御所將軍?告訴你!餘這次來到京都就絕對不會回去!死也不會回去!”
感覺額頭上的傷處似乎不如剛才那麼疼。又深吸一口氣勉強笑道:“請公方殿下放心,臣下絕不是丟下幕府就離開,根據臣下所知,畠山與六角已經秘密結盟,他們這個盟約的主要內容是三好退治、共分畿內,畠山與六角互為表裡,管領與管領代的基業繼續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