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在小廝的引下,一同進了正屋。
剛剛一進屋,便感覺腳下十分的綿軟,一股涼氣襲來,十分舒爽。低頭一看,原來是鋪著一層厚厚的龜茲長絨毯,上面的花紋精美絕倫,屋正中央放著一個八寶鎏金鑲青玉燻爐,而毯的四個角上分別壓著一個青銅雕蓮花器皿,裡面倒滿了冰塊,絲絲涼氣騰空而起。
正中央的位置掛著一幅《富春山居圖》,乃黃公望真跡。
畫卷下面擺放著一張寬大的小葉紫檀雕富貴牡丹羅漢軟榻,上面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個眉眼含笑的婦人,氣不凡。雖說歲月已經在她的面上侵蝕留下了一些痕跡,可那股氣勢卻不是一般人能養出來的。
蘇李氏對著堂上人,恭恭敬敬道:“老身向王妃問安了。”
蘇明華與蘇明薇齊齊福身:“蘇家明華(明薇),見過城郡王妃。”
一直待她倆都行過禮後,李知瑤這才從榻上起身,走過來,笑道:“老夫人此舉可是折煞我了,若是攀起親來,只怕我還要叫您一聲姑姑呢。”
“可不是這個理,未出服算是親姑侄了。”
“只是姑姑府中一向繁忙,我在京中也鮮少走動,這些年來親戚之間反而漸漸疏遠了。”李知瑤說起話來十分懇切,拉著蘇李氏的手,輕輕拍道:“本想過些日親自去拜訪姑姑的,卻不想您竟然先來了,倒是讓我這個做小輩的十分汗顏,慚愧啊。”
句句說的合情合理,言辭懇切,連蘇明華也要相信自己這位姑姑當真是為親近的。
“王妃如今身在高位,許多事情由不得自己,老身明白。只是想著我這把老骨頭見不著也就罷了,孩們倒是十分想瞻仰王妃風采。今日厚著臉皮叨擾,不過是個祖母為了滿足兩個孫女的心願罷了。”
說罷,微微別過臉,揚聲道:“明華,明薇,還不快來見過城郡王妃。”
兩女慢步上前,一左一右的站在了蘇李氏的身邊,垂著頭,十分的害羞。
李知瑤看著眼前兩人,左邊的姐姐如盛開的牡丹,國色芳華,右邊的妹妹則像一朵空谷幽蘭,冰肌玉骨。各有千秋,卻都是花一樣的年紀,美得讓人挪不開眼,只嘆歲月熬人,青春易老。
“都是好孩。”李知瑤微微抬手,很快有侍女端來托盤,上面放著兩個香囊。她拿起來,先給了蘇明華一個,又將另一個放在了蘇明薇的手上。
蘇明薇的手,微微的縮了一下。很快,又平復了自己。
李知瑤只以為是這孩第一次見世面,有些小家氣,也不以為然,只是扭過頭,笑道:“看來還是姑姑會調教人啊,家裡的孫女個頂個的都是如花似玉,叫人瞧得好生眼饞呢。”
李知瑤是個活躍氣氛的高手,人際關係手到擒來,拿捏的十分精準。蘇李氏也不甘示弱,本就是為了求人所來,這會兒見李知瑤先示好,好比瞌睡來了一隻枕頭,自己哪有不躺下的道理。她笑道:“王妃若是喜歡的話,老身便讓孩們在這陪上王妃幾日,只要您不嫌叨擾。”
“不嫌,不嫌。”李知瑤瞪大了眼睛,十分欣喜:“如今我早已經過了而立之年,膝下只有一個小,小時還肯陪陪我,長大後整日鑽在書房了。我是個沒福氣的,又哪裡能像姑姑一樣孫女整日陪著呢?若是真能留下來我可真是要好好謝謝姑姑了,就怕您啊,捨不得。”
她笑的十分爽朗,卻不失貴氣。
蘇李氏和李知瑤還寒暄了些什麼,蘇明薇一概不知了。
儘管理智告誡她,不能漏出馬腳,畢竟城郡王府的那位名為李知薇的姨娘,早在去年便“暴病生亡”了,現在的她,是相府的嫡出四小姐,一個與李知瑤,許熠初次相識的人。
可是聽到她的笑聲,聽到她談及兒時面上那股驕傲的神色,蘇明薇的心就像是浸了苦水一般,覺得憋悶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