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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有些本來反對的人都被說服了,覺得這才是正理可能『正理』就是這樣,不會讓人喜歡。

高溶本來是無意瞭解一群子弟書生意氣的,但隨著越說越離譜,有人問到了他這裡:「趙兄,你是中原來的,眼界更廣,你來評評是不是如此——天下武功大興了百年,想要彈壓住由此而來的以武犯禁的風氣,是不是該用力些?」

用力過猛也沒關係,這在某些人看來是必須付出的代價,就像『亂世用重典』一樣。

「以文馭武?說來有些道理。」高溶語氣是漫不經心的,就在旁人覺得他也贊成的時候,他話鋒一轉:「但仔細想來,這不就是為了改變如今困境而走捷徑麼?可這樣的事,又有什麼捷徑可走?」

「有的時候遠路才是捷徑,而捷徑後患無窮。」簡單來說,他不贊同。

不同於在座這些人,他見過真正的權力鬥爭,見過朝堂風雲,見過太多太多。生在權力漩渦的他,對這種事的理解有天生的直覺——看起來『以文馭武』簡單,而且代價也能承受,畢竟文臣們強大一些又能怎樣呢?再強也是再規定好的框架內做文章。不像武將強大了,是有掀桌子重新定規則的能力的。

但他不覺得這種涉及到國家死生的事是可以走捷徑的,現在選擇容易好走的路,落個輕鬆自在將來卻難免被反噬!

天下大事,唯祀與戎如果自廢武功都不算什麼,這話豈不是廢話了?

支援『以文馭武』的人顯然是這群子弟中的領頭人,如果是別人反對也就罷了。高溶這樣外頭來的,身份說起來是楊段某個世交家的子侄,來播州是為家族趟一條商路這在他們看來,就是地位極低了。

人家問你不是真想知道你的想法,只是暗示你捧人、壯聲勢!

如此表現,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當下便有人冷了臉高溶也不在乎,既沒有將場面圓過去,也沒有說明自己的道理,繼續刺激這些人。站起身來,飲盡杯中酒,扔下銀盞就走了。

楊麗華原本正在近處與幾個女伴笑鬧,其間也在不動聲色關注子弟那邊。高溶走開時,她彷彿是不經意一般抬起頭來,與他對視了一眼,然後又飛快挪開視線,咬了咬嘴唇。

旁邊的女伴忍不住道:「這位趙公子倒是有些不尋常頗有風骨,要是換做一般人,就該順著話說才是。」

這個女伴也是很懂了。

楊麗華聽到這話,不知為何,越覺得臉頰發燙了。

高溶對此自然一無所知,好不容易應付過了這一場登高,很快就忘了其間發生的事。如此又過了日,這一日正打算出門探訪一個有可能的地方,天就下起了細雨。

「雨落下了,還要走這一趟麼?」站在楊府門前,趙祖光問高溶的意思。

高溶站在門房旁的簷下避雨,等著小廝取來蓑衣斗笠等物,慢慢搖頭:「不過是些許雨水罷了,不能再耽擱了越早找到人越好。」

趙祖光明白高溶的意思,不再多話。

這時候,楊家兩輛大車離開,大車裡裝的是米糧、僧衣、鹽醬等物,是送給大悲閣僧人們的佈施。遵義城中佛寺道觀不多,大戶們各家出一點兒佈施就足夠僧人道士活得不錯了。

趙祖光在簷下避雨時聽到了趕車的楊家車夫說話,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不當回事。

只安靜等著自己要用的蓑衣斗笠拿來,等蓑衣斗笠的功夫,馬倒是先牽來了。趙祖光正想對牽馬的楊家馬奴說話,就聽到門內傳來一個小婢女的聲音:「去大悲閣的車先別走!先別走!」

轉頭去看,他記得似乎是楊宜君身邊某個婢女,有些眼熟。再順著往後看看,楊宜君果然也在,她提著裙子落在後面,旁邊一個婢女小心翼翼替她撐著傘。

趙祖光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