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這時,我倒是不得不懷疑古滎村前前後後的來龍去脈了。
人的恐懼其實大部分是來自外界的干擾,在本身得知自己得病,卻無法清除的情況下,又偏偏無緣無故地出來這麼一顆格調位置的黑痣,無疑在潛意識裡讓人苦惱。
而胡思亂想的直接下場就是一夜輾轉失眠。
直到日月交替,天快亮了的時候,我才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這一夜,無數個問題困擾著我,像是流星錘一下又一下地擊打在自己的心房上。
讓我不堪重負,也睡的不安穩。
當我睡到自然醒,頂著蓬亂的頭髮坐在銅鏡前一瞥,又是嚇了一跳。
我的姥兒,這黑眼圈能和國寶媲美了。
正尋思著找點什麼粉之類的東西做點補救,就聽見走廊上傳來敲門聲,“九兒姑娘,爺請你去璞言亭。”
“好。我這就來。”
我盯著銅鏡裡那張憔悴的臉開始尋思,這大早上連早飯都沒開始呢,就召喚我去後院,難道是來個翹辮子時間倒計時。
師傅一定會面無表情的看著我說,“徒兒,你還有十天的好活頭。”
忽然被腦袋裡幻想的畫面唬住,我抱起胳膊打了個寒噤。
年紀輕輕就要翹辮子,是在太沒天理了。
我這麼想的時候,底氣都十分不足,邊想著邊拿起梳子開始順頭髮。
梳到髮梢的打結處用力一扯,手中的動作在鏡中突然一滯。
它不見了。
我是說,剛剛梳頭髮的時候,我在鏡子裡從眉梢打量到下巴,卻發現昨晚上看到嘴角上的那顆黑痣一夜之間又不見了。
這裡不是夢魘山,所以不會有幻覺。
我記得清清楚楚,那顆黑痣就在長在嘴唇的右下角,用舌頭輕舔有些凸起,看起來活像是水墨暈開的色澤。
可是,我把嘴皮子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翻了個好幾翻,除了嘴角邊上那兩顆伴著我十幾年的貪吃痣以外。
根本就沒有昨夜的那一顆。
我自問,昨兒個雖然有上好的桃花釀擺在眼前,可確實一口也沒到我嘴裡。
莫不是佟掌櫃的小酒只是聞上一聞便能燻醉了,而後眼花了多看出一顆黑痣?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只能感嘆一句“真是醜痣多作怪”。
攪和的一夜無眠不說,還害得我以為自己命不久矣。
無暇再去想什麼黑痣不黑痣的問題,若再不出現師傅面前,他會罰我喝更多的湯藥。
我撂下梳子,提起衣襬就飛奔在後院的路上,身後被我撞飛的房門發出“噼啪”聲,以示它的不滿。
當我頂著熊貓眼出現在師傅面前時,他正美滋滋地喝著茶。
聞著淡雅的味兒,正是老君眉。不過今天的茶似乎有些濃。
“師傅,大早上喝濃茶,對身體可不好。”我生怕師父又讓我背經,立馬展現紅氏馬屁功。
師傅卻充耳未聞般,看都不看我一眼,啜了一口茶,淡漠道:“昨夜睡的可好?”
我:“……”
好什麼呀,還不都是你害的,說什麼“時間不夠了”,嚇得我以為自己得了絕症。
見我不回話,師傅頭微微一偏,斜睨我一眼,面無表情道:“看來是沒睡好。難道為師的好徒兒昨夜背了一宿的《黑囊經》?”
我啞口無言,跟小學生罰站似的低著頭看著腳尖,這隻老狐狸向來以欺負我為樂,我好男不和女鬥。
“師……師傅,一早就喚徒兒前來,肯定是有大事吩咐罷?”
師傅聽到我這麼問才像想起來什麼似的,放下杯盞若有所思了半晌,方才轉過頭,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攤開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