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旁人;正是現為翰林侍講學士的沈理;坐在他對面的也是個翰林官。
那翰林官與沈理是好友;如今卻是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方道:“大人真要插手此事?可是大人年資尚不足;何苦為他人做嫁衣?”
沈理失笑道:“李兄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此舉並非是盯著右都御史的位置……”
左右都御史是大九卿;正二品;以沈理現下的品級與年資自然是夠不上。
那姓李的翰林聞言不解道:“大人既沒有這個打算;那是謝閣老那邊的意
沈理與李翰林是多年知交;這次科道那邊的人又是李翰林的同鄉;沈理便實話實說道:“李兄不用多想;不甘閣老之事;我也無心與戴御史為敵;只是此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早晚遮不住;現下提前爆出來;不過是要讓京城諸公不要只盯著刑部與兵部罷了……”
馬尚書那邊是兒子受賄;戴御史則是內闈不清;妻子索賄。
李翰林聽了;立時反應過來。
如今刑部尚書沈滄與兵部尚書劉大夏同時告病之事;眾所周知。並不曾聽聞劉大夏與沈理有什麼私交;那沈理關心的自然是因病告退的沈滄;此舉不過是“禍水東引”罷了……
待沈家一家四口在西山莊子上安頓下來;朝會上言官報著的兩個摺子;立時引得朝堂震動。吏部尚書之子收受賄賂;證據確鑿;被人彈劾;又有右督御史之妻有不當之舉。
要知道今年可是“京察”之年;多少年資滿了的人擠著腦袋想要往上爬。雖說官場之上;人情是免不了的;可吏部尚書之子的行為卻是犯了眾怒。
一時之間;盯著吏部尚書家彈劾的摺子雪片似的飛到御前;這其中不乏三位閣老門下的推波助瀾。委實是吏部尚書此缺太過於重要;就算是三位閣老各有司職;不能兼顧;也希望落到自己人手中;以後諸事便宜。
當今近幾年身子骨不爽利;國事上越發全部託給三位閣老。
再說現任吏部尚書馬文升年過古稀;資歷比三位閣老還壓一頭;三位閣老不能如臂揮使;自然也巴不得他早點退了。
至於右都御史那邊;九卿之職;也有不少人盯著;只是沒有吏部尚書這邊熱鬧。
一時之間;告病休養的沈滄與劉大夏倒是無人提及。畢竟沈滄年紀在這裡擺著;即便外頭傳聞病重;可文官生病是常事;誰曉得什麼時候就好了。
至於劉大夏;則是與資歷深;且沒有小辮子在外頭;就算想要攻訐一時也找不到名頭。
吏部尚書雖是因“教子無方”被彈劾的焦頭爛額;不過到底是經世老臣;老而彌堅;吏部衙門的公務已經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京察”到了尾聲;官員升遷之事也陸續開始安排。
何學士也終於得了訊息;知曉沈洲也在國子監祭酒廷推人選中。
何學士很意外;落衙回來沒有回家;直接去了尚書府;才得知沈滄一家出城去了。
三老爺出來待客;眼見何學士臉色有些難看;心下不由忐忑。何學士心慌意亂之下;倒是沒有留心三老爺神色有異;尋了藉口告辭回來。
等回了家裡;何學士依舊是鬱悶難當。他的年資雖是到了;可是同沈洲一比;顯然就不夠看了。國子監祭酒雖是清貴之缺;可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爭。加上畢竟是南京;畢竟京城國子監;有資格相爭的也多半不樂意離京。
何學士先前得了訊息;知曉南京國子監出缺;也是猶豫了一番;不過不願意在翰林院裡繼續蹉跎;才想要出去走一遭。不能說十分篤定;可也有了七八成把握;沒想到臨了臨了出來的對手是沈洲……
第四百二十一章 桂子飄香(四)
(全文閱讀)
何學士一直不得開懷;小徐氏發現丈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