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拭了淚;眼中滿是恨意:“都是義慶堂子孫;作甚嫡支要如此容不下我們?他們是怕哩;擔心我兒一飛沖天;去尋他們不是;才如此打壓我兒;又故意攪合黃了你的親事;好讓你分心;不能專心備考。都是黑心肝的東西;活該生不出兒子來大哥可莫要中了他們的jiān計;專心準備鄉試就好……董家那丫頭又懶又饞;我倒是要瞧瞧;他們家能攀上什麼高枝去?”
看著滿臉怨憤的母親;沈琰心中苦笑。
二房嫡支遠在京城;連各房族人都懶得理會;哪裡會將他們這支棄子放在心中。還出手打壓他、攪合他的親事?沈琰曉得自己幾斤幾兩;自不會信了白氏的胡亂猜測。
他苦笑是因為對於今年的鄉試;壓根沒有把握。
他雖也是四、五歲啟蒙;讀了十多年書;可讀書人家子弟;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可也沒見得個個都是舉人進士。
他早先是曾想著等到考中舉人後;就去京城二房求父祖歸宗之事;然而二房獨子身故;卻徹底斷了這個可能。
二房嫡支子嗣斷絕;追根溯源也有當年邵氏惡行的緣故。那邊沒了子孫;這邊他們身為邵氏曾孫;想要歸宗;如何不礙眼?
又勸了好一會兒;吩咐婢子服侍白氏歇下;沈琰才從北屋出來。
剛到屋門口;就沈跟柱子似的站在那裡;臉sè十分難看。
沈琰見狀;不由皺眉;低聲呵道:“哪裡學來的壞習慣;鬼鬼祟祟地學會聽壁角?”
沈看了北屋一眼;拉著沈琰回到東廂。
“大哥;是不是我做錯了事?是不是我不該去學堂裡將二房的yīn私攤開說?”沈滿臉愧疚:“是我錯了……連累大哥被退婚……”
沈琰搖頭道:“不於你的事;就算你不去學堂;三房、九房那邊也會將曾祖母的事傳出來……我們兄弟畢竟同京城血脈更近;他們為了穩妥;自然想著先斷了你我過繼的可能……”
“可是董先生怎麼能出爾反爾?他不是向來看重大哥麼;就任由他娘子胡鬧?”沈憤憤道。
沈琰嘆了口氣;道:“不怪老師……老師到底是沈家姻親;總不能因我的緣故;將沈家都得罪了
沈琰、沈兄弟是二房發了話不認的;董舉人要是再執意做親;就是得罪沈家二房。董舉人的兩子都入仕;自然顧忌也就多。
沈咬牙道:“原當沈家三房是好人;沒想到爛了心腸的就是他們;怪不得沈家沒人待見他們那一房曾祖母那些閒話都是從三房傳出來的;聽說攛掇董家娘子悔婚的也是他們……沈珠還沒賺上嗣子呢;他們倒抖起了了;老天有眼;且看他們算計成空那一rì……”
想著隨徐氏進京的沈家諸子;沈又生出幾分希望:“要是最後選定的嗣子有琴哥就好了……琴哥雖嘴碎些;卻是熱心腸……”
沈琰聽了;卻有些怔忪。
人皆有傲氣;被嫌棄至此;還非要死切列地惦記歸宗麼?
他小時很是不理解祖父與父親為何念念不忘歸宗;如今境遇變化;卻使得他曉得;有家族能依靠是多麼讓人心安之事。即便掛著旁枝族人名號;也不會隨意被人欺了去。
只是正如沈所想的;二房大太太既然能說出那樣的話;那在二房長輩在世時;他們這一支想要歸宗都是妄想;說不定真要等到老一輩故去;小一輩當家時;才有可能。
他正想著;就聽到院子裡傳來叩門聲;便起身出去。
沈好奇道:“這個時候;誰會過來?”說著;也隨著兄長出去。
來的是董舉人。
“老師;您怎麼來了?”沈琰頗為意外;忙將董舉人讓到東廂小廳。
沈骨傷已經好的差不多;雖因董家毀親之事對董舉人心有不滿;可不願長兄為難;還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