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打哪兒來的?沒名沒號的也敢闖進來?”一個粗啞的聲音在人堆中迸了出來。
“我找元井水澈。”江笙環視眾人,試圖梭巡一張可能是元井水澈的臉孔。
“老大?!”一堆人竊竊低語了起來,還沒個結論,元井水澈沙啞的嗓音已在後頭傳來。
“誰指名道姓的找我?”
白膚、金髮、褐眸,說的是正統的國語,用的卻是日本人的名字。元井水澈那張混血兒的深刻臉孔映入江笙的眼簾,著實教他微感詫然。
這黑衣黑皮褲的外國佬稱得上俊美,很粗獷的陽剛氣質,當場就把身邊那堆阿貓阿狗給比了下去。
“你是李宓的青梅竹馬?”元井水澈竟然直接點出他的身份。
江笙詫異的挑起了眉毛。
“我還知道你叫江笙。”元井水澈衝著他露出笑容,“我等你很久了。”
任何一個有長眼睛的男人都不會輕易捨棄李宓,元井水澈相信江笙不會沒長眼睛,婚期只剩下一天了,他遲早都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李宓在哪兒?”江笙懶得多說廢話。
“她在她想在的地方。”元井水澈的笑容十分冰冽,“你想找她就必須透過我這一關。”
“什麼意思?”江笙雙眸危險的眯起。
“你是在老地方另一端的懸崖和李宓重逢的吧?”元井水澈眼中迸出一道厲光,“我也打算在那個地方讓你對她死了這條心!”
兩雙冰刃一樣的眼神互相撞擊,迸出陣陣不熄的火光……
若大的“喜”字張貼在新房的四處,火般耀眼的紅,幾乎讓李宓睜不開眼睛。
不自覺地伸手撫向被紅紙封住的梳妝鏡,粗糙的觸感留在指間,李宓的眉頭再次緊緊的鎖起。
“不知道元井水澈叫人要她到這兒,是為了什麼事情?
不知怎的,她一整天心跳卜通卜通的猛跳,總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似的,冥冥中總有股不安遊走在心頭。
是太風平浪靜了嗎?她相信寧靜過後,必有一場暴雨,是經驗也是屢試不爽的預感。
房門開啟的聲響打斷了她的思緒,李宓本能的轉頭旋身,毫不訝異的注視那火一般紅的女子。
不是元井,是畢劍紅,她早該猜到是這個女人假傳命令,要她到這兒來。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吃驚。”畢斂紅冷冷地走近一步,目光咄咄的瞪視李宓。
“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她沒忘記畢斂紅曾對她丟下一句:我一定會殺了你。
殺?她倒很好奇這樣驕縱的千金大小姐,會拿著一把刀揮向自己?這女人當真明白殺人需要多大的勇氣嗎?
“你還有機會。”畢斂紅緩緩取出腰間七寸長的利刃,一把插進身前的桌面,“告訴阿澈你不想嫁給他,立刻滾回你的地盤。”
“我的確不想嫁給他。”李宓冷笑,“但是我必須和他結婚,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約定。”
“你——”畢斂紅幾乎為之氣結,“我沒見過像你這麼厚顏無恥的女人,你根本就是在利用他,你對阿澈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真心?”李宓冷冷地笑出聲。
“你笑什麼?”畢斂紅對她怒斥。
“我在笑這年頭還有人相信真心這碼子事。”李宓緩緩斂去臉上的笑意,“你真的很愛元井水澈?”
畢斂紅怒嗤一聲,“他是我第一個男人,也會是我最後一個男人,我愛他的程度,就算叫我為他而死,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很烈、很理所當然的口氣。
李宓望著那張倔硬的線條,微微的有些怔忡出神。她也曾經愛得那麼理所當然、義無反顧,可是……為什麼時間可以將一切都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