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書硯將髮絲緊緊攥進手心,再抬眸的一瞬,潔白的餐廳牆壁上,一個紅點一閃而過。 他立即俯下身,側身向餐廳外側的儲酒室翻滾而去。 剎那間,雨點一樣的子彈密密麻麻崩進來,將酒櫃上的瓶子打得四分五裂,液體飛得到處都是。 聞書硯在起身之前,勁力的長腿用力一踢,酒櫃立刻調轉方向,橫了過來。 儲酒室中,在橫過來的酒櫃和牆壁縫隙中,突擊槍激烈向外掃射,轉瞬,整個餐廳又被投進了高濃度煙幕彈。 有人在追擊中被同夥絆倒,也有人中槍。 濃煙背後,聞書硯轉過身來,用長槍槓對著儲酒室窗戶奮力一砸。 在槍聲與窗子的轟然碎裂聲中,一道迅敏的高大男人身影躍出視窗,落地後在後花園中翻滾了兩圈後立即起身。 聞書硯再次向後投出煙幕彈,同時發號了第三個命令,“別墅後方接應,其餘人全部撤退。” “收到!” …… 暗黑的雨夜中,防彈車車尾被子彈爆出顆顆猩紅的火星,但是在下一個轉彎便完美地脫了身。 飛一樣的車子中,聞書硯坐在後座迅速給槍上滿彈,“所有人,去山下最近的醫院集合。” 周望澎要的是人,他不會眼睜睜看著沈知蒽自殺尋死。 既然他們已經不在別墅裡,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醫院。 直到這時,聞書硯才隱隱覺出大腿上溼膩膩的,他伸手按了一下,指尖觸到一塊鋒利的玻璃。 應該是儲酒室裡酒瓶破碎崩進來的,聞書硯徒手將玻璃片拔了出來。 他絲毫感覺不到疼,他好怕沈知蒽已經不好。 她第一次在他家留宿那晚,僅僅是喝了幾勺摻了紅豆水的湯都不行,這次卻直接吃了紅豆。 從山上到山下,還有這麼遠的距離…… 山下,沈知蒽已經打完點滴,周望澎直接帶她出了重症監護室。 電梯落至一層,周望澎長臂一揮,蠻橫地撥開人群,扯過沈知蒽手腕,搶先帶她出了電梯。 周望澎走得很快,沈知蒽雖然恢復了不少精神,但是喉嚨裡造成的水腫還沒有消退。 走了幾步又開始急喘。 對面,醫院大堂裡已經有提前來接應的人員。 “澎哥,這次薄月禮準備很充分,他那名干將一個人就攪亂了山上別墅,還僥倖逃了。”一個手下對周望澎說。 “一個人?一群人沒弄死他一個?”周望澎有些不信。 “不知道薄月禮從哪僱來的殺手,確實厲害,他也不算一個,有同夥接應。” 另一個手下看了看老大身邊的女人,好看是真好看,但是一看身體就不好,這麼個病秧子要來幹嘛,估計睡都睡不成。 就老大那矯健身板,估計剛剛開始,她就得哭爹喊娘。 “老大,我看這個女人你還是別要了,今天帶著絕對是個麻煩。” 沈知蒽被周望澎蠻力拉著,邊走邊喘。 千萬別帶,你們忙你們的,我正好可以脫身,“別帶我了周望澎,你們肯定有大事要辦,我現在就走不動了。” 周望澎猜想,沒準,現在四周已經有薄月禮的眼線。 他偏頭斜沈知蒽一眼,“你要落到壞人手裡,還不如在我這好受。” 他話剛說完,沈知蒽腳下一空,人已經被周望澎扛到了肩上,“不用你自己走,你不尋死覓活比什麼都強。” “周望澎,我肚子——孕婦這樣不行!”沈知蒽急得,又去捶周望澎肩膀,揪他頭髮。 “抱歉,我忘了。” 一瞬時的天旋地轉,沈知蒽腳都沒著地,就被周望澎扭轉背到了背上。 如果不是聞書硯慣常對沈知蒽揹著,抱著,扛著,估計她此時已經吐了周望澎一身。 周望澎寬闊脊背挺得直,沈知蒽只好拽住他的襯衫。 一旁的手下忍不住在心裡驚歎,孕婦?老大費大勁越境搶來的女人,竟然是個孕婦? 嗯,老大口味越來越重,行為越來越變態了…… 周望澎沒從醫院正門出去,而是選了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側門。 臨近門口,又有好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圍過來,他們穿成醫生的樣子,將周望澎和沈知蒽四下圍得嚴實,形成了四方的人肉牆。 沈知蒽有些發怕,他們要被追殺了嗎? “周望澎,你要帶我去哪?”她忍不住在後面問。 “送你去個安全的地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