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蒽最先對針管裡藥液的猜測是毒,但是現在看,更有可能是排卵針或者是避孕針。 但是無論哪個她都不能注射。 沈知蒽忽然主動向周望澎靠過來,纖白手指觸到針管上,伏低一樣問:“我是醫生,我自己打可以嗎?” 餐廳裡的清亮燈光落在沈知蒽臉上,她仰著面望他,清眸白膚柔在光裡。 周望澎見過,有過的女人,太多,除了Bella的生母,其餘的他一個都記不清。 但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不施絲毫粉黛,還能美得這麼攝人心魄。 像秋夜的山月,清凜中含柔情。 像北國的冬雪,純粹裡有氣節。 沈知蒽穿白大褂時美,穿便服時也美,否則周望澎也不會大費周章把她折騰到這。 聞書硯真是好福氣,能擁有這麼好的女人,佔據她的所有。 周望澎垂下拿針管的手,俯下身向沈知蒽遞唇過來,動作不急不躁,帶來他身上慣有的寒森氣,又夾雜著男人特有的炙熱。 沈知蒽穩住呼吸,倏地,周望澎腰上纏上一道溫軟手臂。 但是,她撲了個空,周望澎後腰上根本沒有槍。 是呀,周望澎這樣的人,一定非常精於算計和防備,何時能讓自己身處弱勢? 沈知蒽的另一手還覆在針管上,與周望澎的手指近在咫尺。 他的氣息越來越近,兩個人的嘴唇即將貼近的瞬間,沈知蒽用力推出針管裡的藥液。 就這樣,噴了周望澎一臉。 藥液縮聚成一珠珠兒,墜在他深邃硬朗的五官上,他不怒反笑,“沈醫生,這麼會玩?” “我,我太緊張了,不是故意的。”沈知蒽看著周望澎,硬著頭皮狡辯。 她不是沒想過,真把周望澎惹毛了,他會一槍崩了她。 但是魚肉在刀俎下,她能怎麼辦,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他睡,總要撲騰一下。 “那是有意的,對吧?” 周望澎頭都沒回,在空氣中打了個響指,聲音脆響而有力,女傭很快又端上來一支針管。 沒完了。 “夠了,周望澎,我不打針。” 沈知蒽伸出一個掌心遞到周望澎面前,上面還留有幾點發粉的疤痕。 是被李曉禾擁抱推倒那次,被安瓿瓶扎破的。 “我有過醫療暴露,就是被汙染過的醫療垃圾傷過,因為這件事,我艾滋病檢測呈陽性。” “周望澎,請你饒了我,也放過你自己,好不好?” 周望澎不信,邪笑著說:“聞先生都不怕,我怕什麼?” “我有必要騙你麼?我不告訴你豈不是更好,反正我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拽著你陪我上路,至少不會孤獨。” 周望澎的寒森冷得沈知蒽汗毛豎起,他的男性熱氣又灼得她臉面發痛。 這是什麼人間地獄?抓不到一根救命稻草。 轉瞬,沈知蒽瞳中漫上驚慌。 周望澎要發瘋了,男人的那種發瘋。 聞書硯欲到濃時的樣子,她太知道,緊繃的肌肉,賁張的血脈,灼熱而沉迷的雙目…… 周望澎握住沈知蒽的後頸,有力的大掌強迫她靠近。 沈知蒽額頭瞬間貼到了男人的下巴,夜晚的胡茬有些糙,有點扎人。 下一刻,“嘔!” 沈知蒽在周望澎懷裡,一邊拼命掙扎,一邊捂著嘴“嘔”,一聲接一聲,一點不像假的,直接給周望澎整不會了。 他一鬆手,沈知蒽直接奔向衛生間,人在前面跑,淡藍色裙襬在後面飄。 她真吐了,急到連衛生間的門都沒來得及關。 周望澎跟過去,抱胸倚在門邊,整張臉黑到不行。 等沈知蒽吐完,漱完口,面色嘔得發粉,臉上掛著沒擦的水珠兒,鬢邊髮絲也染溼了。 “沈醫生,我嘴裡有味兒,還是長得噁心?” 周望澎好像起了殺機,眼底猩紅,“你至於差點把胃吐出來?” 沈知蒽吐得虛,需要緩一會兒,她沒說話,向沙發處走去。 在距離沙發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腰身猝然被周望澎迅猛地箍了去。 她嚇得尖叫了聲,人已經被他扛到了肩上。 沈知蒽捶打周望澎的肩膀,揪他頭髮,“周望澎你別衝動,先放我下來,我們好好談談,行不行?” “你一直打我,這叫好好談的態度?” 周望澎扛著沈知蒽,大步走上木質樓梯,一腳跨兩個臺階。 沈知蒽被顛得發暈,雙手緊緊攥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