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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缽蘭越聽越不對,心頭逐漸冷涼,在耳大跟耳二貪婪的面孔上,她再也找不到所謂的親情溫暖。人心為什麼如此不同?沒有血緣關係的梅媽待她親如子女,翠娘待她如姐妹,五爺呢,對她有情又有義,可是她的親哥哥們……

“一百兩黃金。”耳大獅子大開口。

“可。不過……”峻爺忽而詭異的一笑。“我要你倆立下字據,說從今而後跟她再無關係,一刀兩斷,就算在路上見著,也要當成不認識,如何?”

耳大遲疑不到一刻,“寫就寫!”反正他們也急著要擺脫她。

缽蘭的耳朵嗡嗡作響、眼中蒙上陰翳,只能像木頭人般愣著……她是他們的親妹妹呢,出自同一個血緣,他們怎能如此?!

身體內的血液漸漸失去溫度,只見耳大、耳二甚至連眼睛都不敢跟缽蘭對上一眼。

畫了押,筆墨淋漓,一切已成定局。

峻爺把契約吹乾,折成四折放進刺雲繡鳥的長袖,嘴邊詭異的笑容越發明顯。

“這是一百兩黃金,長安源城銀樓的票。”

耳大歡天喜地的收下。這下發啦!

“你們大家都是人證,都看見了喔。”峻爺轉向某處,扇了扇手中的摺扇,一派瀟灑自然。

布簾子掀開,好幾個神情各異的男人魚貫走了出來。

“杜大人,這裡所有的對話您都親耳聽見,不用爵爺我重述一遍了。”峻爺隨意的抱了拳,對眼前皇帝欽點的新科狀元點了點頭,退至一邊。

“有勞滕大人。”原來今年剛出爐的狀元公不是旁人,是剛剛走馬上任的杜牧之。

他推辭了朝廷大老想將他攬入內閣的好意,一心要回鄉為民服務,能親民、愛民,就算官位小如父母官,一樣能做事。

他回鄉的第一站,就是到滕府拜訪於他有知遇恩惠的缽蘭,這才知道她被親哥哥擄回家中,於公於私,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滕不妄多日的佈線因為他的出現圓滿解決。

而不思悔悟的耳大還想把缽蘭拉下水。“要判我們有罪?所有的字畫貨品都是出自她的手筆,要關我,她又怎麼能脫去連帶關係?”

缽蘭從見到滕不妄的迷思中醒來,乍然聽到耳大恩斷義絕的言詞,面如死灰,要不是滕不妄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只能癱倒在地了。

耳二強作掙扎的點頭。

缽蘭難過的把頭埋進滕不妄的胸口,希望不聞、不看,什麼都不知道。

“這本官自有定奪,不過,這是什麼呢?”杜牧之接過峻爺滕峻遞過來的契約,緩慢晃了晃。

耳大後知後覺的瞧見那張按了他指印的紙張,狂吼一聲,欺身過來妄想用搶的。

他馬上就被杜牧之身邊的衙差抓住,安了強盜罪,兩罪併發,移送衙門。

“我也有罪。”耳邊聽著兩位兄長哀嚎不甘的叫聲,缽蘭離開滕不妄的懷抱,雙手緩緩垂下,向前領罰。

杜牧之為難了。

並非他有意袒護,實在是本來就存心偏袒,即便滕不妄他們沒有想出這甕中捉鱉的法子,讓他知道她有身陷囹圄的困境,他拚了官帽不要,也要保她。

“我倒有個法子……”滕峻適時的開口。

“說。”滕不妄的注意力轉回來了。

“嘖,你求人的態度真差!”

“你說是不說?”他想拿杯子砸人了。

“我要說的是……耳姑娘既然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好手藝,朝廷的官藝窯正缺這樣的人手,不如定六個月為期,以授藝代替拘役,如何?”兩全其美了吧,呵呵,他是天才。

“六個月!”滕不妄怎麼覺得他這個弟弟是存心不良,故意要拆開他和缽蘭。

滕峻掏著被吼痛的耳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