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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錢贏得眼熱,從自己褡褳、口袋裡摸出來好容易攢下來的幾個大洋下注,那些做拔腿買賣的主兒立馬就是吆喝一聲——巡警來了啊

還沒等那外路客人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早把那‘拔腿買賣‘的手藝練得精熟的主兒捲起破桌子、爛麻布上擱著的大洋、銅錢,順著天橋周遭四通八達的小衚衕跑了個狼奔犬突,只留下那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的外路客人愣在當場,好半天才跳著腳破口大罵,或是蹲地上抱頭痛哭!

真要是四九城裡場面上走著的爺們要耍錢押寶,壓根就都不會朝著那些做‘拔腿買賣’的地界前面湊合!抬眼朝著四面周遭一瞧,有那商鋪店面門臉前面,用白灰畫著個大錢圖案的,抬腿進門把手裡頭的現錢一亮,那商鋪店面裡的掌櫃肯定就能抬手朝著後面一指——寶局子就藏在店面後面屋子裡呢,您請!

像是這樣的寶局子,尋常都是給街面上的巡警按天交過了例份錢,看場子的也差不離都是天橋地界說話能算數的人物,多少還算是穩便。但凡能尋著了暗記、門路、進這些寶局子裡耍兩把的人物,那也都是四九城裡場面上走著的精細鬼、伶俐蟲,眼睛裡瞧著的是四九城裡六路風水,耳朵裡聽著的也是皇城根兒下八方動靜。

真要是有人想掃聽些四九城裡的事由,來這地方耍上幾把,趁著人賭得臉紅耳熱的時候拿著話一勾,差不離連皇宮大內裡頭天晚上是哪位妃子給皇上侍寢都能掃聽出來!

打眼瞅了瞅寶局子裡四散排開的六張桌子,金善喜扭頭朝著身邊兩個碎催打扮的小徒弟吊著嗓門吆喝起來:“這都還有一個帶點眼力見的沒有了?叫你們出門的時候帶點記性,該帶上的記著帶上,該想著的早點想著,你們倆倒好——光著兩膀子就跟出來了?”

被金善喜吊著嗓門這麼一吆喝,不僅是寶局子裡耍錢耍得正歡實的賭客們全都扭頭瞅了過來,就是那倆碎催打扮的小徒弟,雖然明知道金善喜這就是在裝樣子,可叫金善喜那像模像樣的架勢一咋呼,倆小徒弟倒還真有點怯怯的不敢抬頭

像是很滿意自己耍威風得來的場面,金善喜扭動著那門板似的腰身,一邊朝著一張人最多的桌子前面走,一邊繼續吊著嗓門吆喝著:“還傻戳著幹嘛呢?!老刀牌的香菸、功德樓的洋人汽水兒,買去!”

眼看著金善喜抬手就朝著倆碎催扔過去一塊大洋,站在那張賭桌後面的荷官頓時眼睛一亮,扎煞開兩條胳膊嚷嚷起來:“來來來,看閒篇兒的給讓讓,給這位太太讓個招財進寶風水寶座兒!”

扭弄著身板,金善喜一點不客氣地伸手從繃得緊緊的旗袍邊上拽出來一條小手巾鋪到了賭桌旁放著的椅子上,這才慢悠悠地坐了下去,抬手便將一摞大洋擱在了自己跟前,乜斜著眼睛看向了正朝著自己點頭哈腰的莊家荷官:“這是玩多大場面呢?可甭跟我說腰裡頭揣著個十塊八塊大洋的人物,也能過來湊個角兒?!”

朝著金善喜一點頭,那站在桌子後面的荷官兩眼放光地盯住了金善喜面前放著的一摞大洋:“這位太太,咱這場子手面小,可千兒八百的大洋還能就手搬弄出來。您要是手氣好、風頭順,您能帶來一座聚寶盆,咱就能裝滿它一座金山!”

捏著嗓子哼哼半聲,金善喜依舊是一副愛搭不理的傲氣模樣:“喲呵,口氣還真是能頂得過十冬臘月的小北風?!閒話少說,走著吧?”

利索地答應了一聲,那站在賭桌後面的莊家荷官端起兩個扣在了一起的寶骰碗兒,中規中矩地揚著胳膊搖晃了三下,乾脆利落地將那寶骰碗兒放到了桌子上:“輸贏憑運氣、勝負由天定!各位,押上吧?”

伴隨著那莊家荷官放下了手中的寶骰碗兒,圍攏在賭桌旁的一眾賭徒頓時亂紛紛地叫嚷著將手裡頭的大洋、票子扔到了桌子上寫著‘大’、‘小’二字的白布上:“都開了三把大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