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地抬起了眼睛,齊三爺有氣無力地朝著左之助勝政應道:“左之助先生,我也弄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昨天我來菊社的時候,是您手下人吩咐我去茅草衚衕裡的宅院,替那些個鐵槍綹子的人打個下手、指個道路好叫他們去收拾了火正門裡剩下那些人!可我。。。。。。我可也真不知道您是怎麼吩咐那些鐵槍綹子的人物的?我只能是照著他們的說的,領著他們去城外看過一處莊院,再回了四九城中取了傢什,然後。。。。。。然後。。。。。。”
似乎是身子裡頭淤積的寒氣作祟,齊三爺重重地打了幾個噴嚏,鼻涕眼淚地糊了一臉,一時間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皺著眉頭,左之助勝政瞧著齊三爺臉上那副骯髒狼狽的模樣,臉上嫌惡的神情愈發的濃厚!
如果那些鐵槍綹子的丁夥能夠照著自己制定的計劃一步步實施。那麼一切叫自己算計好的事由都該是滴水不漏——火正門滅門、段爺走投無路,而口外駝道上也多了一支能夠通曉地形地貌的武裝力量。假以時日,只要能夠把那條不斷變化著的駝道摸得明白,那麼菊社將會成為一隻穩穩蹲踞在蜘蛛網中央的蜘蛛,隨時能夠根據四散的蛛絲上傳來的動靜獵殺目標!
可是現在。。。。。。。
這些該死的中國人,真是一個都信不過!
略略提高了聲音。左之助勝政朝著書房門口兩個將齊三爺搭進來的菊社夥計叫道:“把他弄出去!再去做些準備,有些事情。。。。。。。還是隻能靠我們自己!”
耳聽著左之助勝政吩咐菊社夥計的話茬,兩個菊社的夥計粗魯地架起了依舊癱軟著身子的齊三爺,飛快地將依舊有氣無力的齊三爺搭出了左之助勝政的書房。而在書房門外,菊社裡頭新挑出來的管事卻是悄沒聲地走進了左之助勝政的書房,翻手關上房門之後,方才朝著陰沉著面孔坐在書桌後的左之助勝政用日語低聲說道:“左之助君,一定要在這個時候麼?”
看著垂手站立在書桌前的菊社管事,左之助勝政很沒好氣地同樣用日語哼道:“難道就這樣放棄了我們的計劃嗎?!”
微微一鞠躬。菊社管事沉吟片刻,方才朝著左之助勝政恭聲應道:“左之助君,現在的局面,恐怕在天亮之後,一些訊息就會被傳遍整個北平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些火正門中的人物,肯定會有所警覺!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出動菊社中的人員,萬一在短時間內處置不了火正門那些人。再鬧出來太大的動靜,恐怕。。。。。。左之助君。這樣會不會有一些冒險?而且。。。。。。。”
抬眼看著站在書桌前的菊社管事欲言又止的模樣,左之助勝政壓著嗓門低叫道:“有什麼話,就痛快的說出來吧!”
再次一鞠躬,菊社管事也同樣地壓低了聲音:“雖然不知道巡警局的段爺是怎樣得到了鐵槍綹子襲擊他的莊院的訊息,可是這個訊息被傳遞到段爺耳朵裡的時間,卻是異常的湊巧。如果從這一點來判斷的話。是不是有人在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眉頭微微一挑,左之助勝政微微坐直了身子:“你是說火正門的那些人?”
用力搖了搖頭,菊社管事低聲應道:“火正門的那些人,充其量不過是一些所謂的江湖人士。即使是有一些能耐,可他們現在也都被那場大火弄得自顧不暇。應該是不太可能有時間、有能力來盯著我們的!我是擔心。。。。。。左之助君,在北平城中,我們的大敵始終是那些那些反日分子,還有民國政府裡的人!就在我們處理南沐恩那件事的時候,您不是也親眼見過一些奇怪的人嗎?”
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左之助勝政沉吟著說道:“是說那些在黑獄中的人嗎?應該是民國政府軍方的背景。。。。。。。難道是他們?!”
“很難說得清楚!可是一旦被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