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老教皇,猶豫著說道,“您今天是否需要休息一下?您今天進行了很多接待,這種時候,您的精力很容易損耗。”
“我還沒那麼脆弱,”馬爾姆搖了搖頭,“而且主降下的考驗是不能逃避的,尤其是在一年一度的祭典前後。”
一邊說著,這位老教皇一邊把手在胸前劃過一個x符號,低聲唸誦了一聲戰神的名號。
大聖堂中湧動著凡人無法察覺的力量,某種神聖浩大卻又不可名狀無法理解的“氣息”在這座聖所中徘徊著,馬爾姆能夠隱約察覺到它泛起的模糊漣漪,他知道這是神明的力量正在現世和神國的夾縫中起伏。
戰神是一個很“靠近”人類的神明,甚至比一向以溫和公義為名的聖光更加靠近人類。這或許是因為人類天生就是一個熱衷於戰爭的種族,也可能是因為戰神比其他神明更關注凡人的世界,無論如何,這種“靠近”所產生的影響都是深遠的。
它為戰神神官們帶來了更加強大易得的神術,也讓神明的力量更容易和現世產生某種“交錯滲透”,而這種發生在現實世界邊界的“滲透”存在週期性的起伏——現在,新一輪的滲透正在臨近,在這座距離神明意志最近的大聖堂中,某些徵兆已經開始顯現出來了。
這對於資深的戰神神官而言是一種常態,是再正常不過的自然現象。
只不過今年的滲透……似乎比往年都要強烈。
“冕下,”助祭的聲音從旁傳來,打斷了教皇的思索,“最近有越來越多的神職人員在祈禱中聽到噪音,在大聖堂內或靠近大聖堂時這種情況尤為嚴重。”
“主正在週期性靠近這個世界,”馬爾姆沉聲說道,“人類的心智無法完全理解神明的言語,因此那些超出我們思維的知識就變成了類似噪音的異響,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讓神官們保持虔誠,身心都與神明的教誨同步,這能讓我們更有效地理解神明的意志,‘噪音’的情況就會減少很多。”
助祭深深低下頭,恭敬地回道:“是,冕下。”
隨後這位助祭安靜了幾秒鐘,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冕下,這一次的‘共鳴’似乎異常的強烈,這是神明將要降下旨意的前兆麼?”
馬爾姆看了助祭一眼,垂下眼皮,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不要揣測主的意志,只要恭謹履行我們作為神職人員的責任。”
助祭接受了教誨,立刻也垂下眼皮,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虔誠地低聲唸誦著敬獻給神明的禱言。他的嗓音低緩沉穩,神聖的字句在唇舌間流轉,但一旁的教皇馬爾姆卻突然皺了皺眉——他在助祭的詞句間突然聽到了幾聲怪異的咕噥,那彷彿是人聲中混進去了古怪的迴音,彷彿是異質化的喉嚨在發出人類無法發出的低語,然而這噪聲持續的非常短暫,下一秒助祭的簡短禱告便結束了,這個虔誠的神官睜開了眼睛,雙眼中一片平靜清澈,看不出絲毫異樣。
他似乎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馬爾姆·杜尼特收回瞭望向助祭的視線,也平息了體內剛剛調動起來的超凡力量,他平靜地說道:“把主教們召集起來吧,我們商討祭典的事情。”
……
守護者之盾靜靜地躺在桌上,古老的塞西爾徽記凝固成了盾牌上一塊鏽蝕模糊的斑塊,高文的手指從那風化腐蝕的金屬表面慢慢拂過,琥珀的聲音卻從他身旁傳來:“話說你這幾天閒著沒事就會對著這面盾牌發呆啊——你是不是想起當年的事了?深陷回憶之中?忍不住的感慨人生?這可是步入老年的徵兆哦……”
高文回頭看了正在自己旁邊公然翹班的帝國之恥一眼:“工作時間到處亂跑就為了來我這裡討一頓打麼?”
琥珀立刻擺手:“我可不是亂跑的——我來跟你彙報正事的。”
高文暫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