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者和指引者,這讓皇室的制衡與壓制更為艱難。”
“……我知道您曾遭受的阻力,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連我都無法理解您對教會的某些舉措,”裴迪南神色複雜,“如果不是巴德……”
“說到這裡,我還是想確認一下,”羅塞塔突然說道,“你曾在一次‘啟迪’中看到巴德被神明拋棄、被信仰之火折磨灼燒的幻象,而那次‘啟迪’是發生在他失蹤數年之後……僅憑這些理由,你真的認為巴德當時還活著麼?”
“馬爾姆曾說過,那是一個‘警兆’,是巴德背棄了神明,因此神明便借啟迪的方式來對我提出警告,但我瞭解巴德,他不是會背棄神明的人,他……”
裴迪南公爵的聲音突然有點難以為繼,似乎不知該如何說出自己那矛盾又動搖的心情,羅塞塔便沒有讓他說下去:“可以了,裴迪南卿,我瞭解你的心情——正如我也瞭解巴德。不管怎麼說,你因此對教會產生疑慮,沒有讓安德莎接受洗禮,這一選擇在現在看來顯然是正確的。人類一直以來深深倚靠的‘信仰’……並不像人類想象的那樣安全。”
“我當時並未思考這些,我只是希望在搞清楚巴德到底遭遇了什麼之前,儘量不要讓安德莎也走上同樣的路……”裴迪南搖了搖頭,似乎不願再回憶往事,他重新抬起頭,視線回到了面前的地圖上,“您在很久以前就提醒過我,要和教會保持一定距離,現在您的警告終於應驗了……”
說著,這位老公爵的表情漸漸變得格外嚴肅,他揮了揮手,彷彿手中握著一柄看不見的利劍:“陛下,神明背後的真相,果真是您說的那樣……”
“我知道這難以相信,”羅塞塔沉聲說道,“然而高文·塞西爾已經給我們送來了大量的證據和資料,而那些東西……與戰神教會如今的異象完全吻合。”
“……我明白了,陛下,”裴迪南緩緩點了點頭,他挺直身體,如騎士般行禮,“那麼這就是一場戰爭了——容我告退,去為這場戰爭備戰。”
已經不再年輕的昔日狼將軍轉過身去,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走出了皇帝的會客廳,偌大且燈光明亮的房間中只剩下了羅塞塔·奧古斯都,這位帝國統治者靜靜注視著裴迪南離開的方向,過了幾秒鐘,他的視線突然凝滯下來。
在他面前不遠處,原本應當被燈光完全照亮的地板上,竟赫然印著一團朦朧的陰影,那陰影如有實質般在地板表面漲縮蠕動著,而在它的邊緣,大量鐵鏽色的、肉眼幾不可見的線條不知何時已經四處瀰漫,蔓延到了周圍的牆壁上,蔓延到了不遠處的大門上,甚至蔓延到了天花板上!
在羅塞塔的目光落到那影子上的瞬間,一種難以名狀的、彷彿夢囈般的低聲呢喃突然在房間中響起,而一股鐵鏽般的血腥氣直衝入羅塞塔的鼻孔,緊接著,一個朦朦朧朧的人形便飛快地在空氣中成型,那些鐵鏽色的線條和地板上的陰影都與那人形若有若無地連線起來,一個嘶啞難辨的聲音從“它”體內響起,撕扯著羅塞塔的耳膜:“奧古斯都……”
“馬爾姆·杜尼特,”羅塞塔面容如同冰封,黑色的眼珠死死盯著那個詭異出現的人影,他微微搓動了一下手指,然而魔法示警絲毫沒有引起屋外的動靜,原本應該察覺到異常第一時間衝進房間的侍衛們一個都沒出現——即便如此,他也沒有露出驚慌的模樣,只是眼神比剛才更加冰冷下來,“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老朋友。”
“我也沒有想到,你會在悖逆神明的道路上走那麼遠……”那朦朦朧朧的影子嘶啞說道,身形更加凝實了一點,“我原本以為你只是一時興起,如過去幾次一樣只想做些‘制衡’的把戲,卻沒想到你已完全被蒙了心智,甚至看不到正道的指引——太令人遺憾了,我的老朋友……”
“這跟以往的‘制衡’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