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利看著
「不用了,你去把晚宴和常服安排好。」
「明白了。」歇利一邊幫強尼八世脫去聖衣,一邊低聲道,「您有任何不適,一定要和我說。」
強尼八世不著痕跡地點點頭,便擠出了慈祥而又和藹的笑容,沿著臺階,朝站起的人群走去。
歇利鬆了一口氣,托起聖衣,便朝著後堂走去。
強尼八世一眼便認出了人群中的荊棘園大貴族,奧梅斯·奧布萊克斯·歐斯拉大公爵。
這位大貴族家祖傳的地包天下巴真是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挑好了目標,教皇來不及休息,徑直朝著奧梅斯公爵的方向走去。
嗯?
強尼八世在邁出第二步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不對勁,怎麼腳下好像踩了棉花糖一般。
下一秒,他就聽到了驚叫聲和風聲。
踩空後,老教皇的身體先是向前傾斜,他努力地保持平衡,卻沒有一絲作用。
玻璃花窗的五彩光芒,彷彿是重重地壓在教皇的背上,與教皇一起衝著地面墜落。
如同一個散架的木頭人,強尼八世嘩啦啦倒塌下去。
太久的安逸讓他根本來不及將無力的雙手伸出,撐住地面。
腦袋低垂,三重冕滑落,老教皇的腦門撞在了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哐當——」
「咚——」
原本都要走到後堂門口的歇利,聽到了一聲讓他血液倒流的聲音。
貴族與信徒們的祈禱聲和交談聲戛然而止,侍從僧們敏捷的動作顯得如此緩慢。
他們飛速趕到,卻還沒能接住事發突然地老教皇。
「冕下,冕下!」歇利發瘋似得丟掉了手中的聖衣,狂奔到強尼八世面前。
跪在教皇面前,歇利牽起了教皇的手,翻過了他的身軀。
失去了頭頂的三重冠冕,強尼八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起來,面孔出現了隱隱的紫色。
籠罩在聖光中的面孔在此刻如此清晰,如此蒼老,如此脆弱。
貴族們團團包圍上來,看著那副彷彿不認識的面孔,他們心中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歇利扶起老教皇的後腦勺,將三重冠冕戴在他的頭上,原先口角流出白沫的強尼八世才稍微好了一些。
「來不及了……」強尼八世沒等歇利呼喊醫生就叫停了他,「彌賽拉在召喚我,我該去侍奉那位至高之主了。」
「您,只是需要休息……」
「戴上這帽子也沒用了。」不知道為什麼,早上還雄心勃勃的強尼八世此刻忽然頹喪起來。
一個法蘭籍主教死死地繃住嘴角:「冕下,您不要說胡話啊。」
強尼八世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用力弓起了背部。
歇利知道這是教皇想和他說話,連忙把耳朵湊了過去。
至於那幾名法蘭籍的主教更是厚著臉皮,把耳朵抻了過去。
「我的遺囑在書桌抽屜的第二個格子,你知道是哪張書桌……」
沒等強尼八世說完,幾名紅衣主教立刻跳起,你追我趕地朝著教皇的書房跑去。
一個法蘭主教甚至被萊亞主教伸腿絆倒了。
「歇利,好孩子,你快去拿吧,別讓他們得到了。」咳嗽了一聲,強尼八世望向輝煌的穹頂,「主啊,您終究沒能原諒我……」
將耳朵貼在強尼八世的胸口,在所有人緊張地注視中,歇利聽了足足一分鐘。
他緩緩抬頭,淚水緩緩流下:「冕下,冕下……已經前往極樂山了……」
歇利的聲音太小,周圍的貴族們沒有聽到。
一名法蘭籍的紅衣主教掐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