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德里安眼神的逼迫下,漢德森不得不站出來,清了清嗓子喊道:「你們真信他說的話啊,他們才來幾個月啊,不僅僅是咱們,隔壁梅森教區的人都幾十年了,你們還不信他們嗎?」
沒有人回應他的話,只有雨水砸在屋頂上發出的噼啪噪聲。
只是一個戴著草帽的中年農夫嘆息一聲:「願意給農夫道歉的修士,可是頭一回見啊。」
原先密集站立的隊伍騷動起來,老拉弗甩開了妻子拉扯的手,忽然從人群中走出,一個人朝著門口走去。
他的身後則是默默流淚的妻子和護住母親的小拉弗。
「老拉弗!」漢德森氣急敗壞地衝上去,伸手攔在他面前,臉上佈滿怒火,「你的兄弟得了失心瘋,你也得了?」
「我欠他一個人情,他把手紡車還給我了。」
推開了漢德森的手,老拉弗邁步離開了這座主宅前的院子。
緊跟著老拉弗又是幾個農夫走出,漢德森同樣質問,而得到的回答五花八門。
「鐮刀兄弟會白給我家打穀子,我也得去還個人情。」
「人家免費幫我買賣紡線,怎麼著都得去一下。」
漢德森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漲紅了臉,回頭看向站在主宅邊緣的閒漢和武裝農:「攔住他們!你們愣著幹什麼?」
可這些閒漢和武裝農只是站在原地,誰也沒有動。
他們彼此交換著眼神,沒人想冒這個險,這些人是最精明,是最會看眼色的。
就這種氣氛,就這種情況,誰敢去攔啊?
無奈之下,漢德森只能無助地看著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眼神中從驚愕與震怒中變幻莫名,過了半晌才吐出了一口氣:「讓他們走,自尋死路!」
一個帶動兩個,兩個帶動三個,最後公簿農們更是成群結隊地離開了這間院子。
他們的步伐緩慢,卻毫不猶豫,像是一條洶湧而安靜的溪流,向著未知的方向流去。
風雨中,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回頭。
不管漢德森如何勸阻,如何阻攔,可還是攔不住他們默默移動的步伐。
秋風吹過阿德里安緊皺的眉頭和鐵青的臉,他望著空蕩蕩的庭院,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此時的騎士主宅中,除了那些武裝農,便只剩一百來個老弱病殘和留下來照顧他們的成年農夫。
雨水打溼了阿德里安的披風,他的喃喃低語在風雨中顯得格外冰冷:「殺個乾淨……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