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這次我
遭逢大難,你這般盡心服侍,大丈夫恩怨分明,我可不能一走
了之啦。那手金針功夫就傳給你吧。”李沅芷大喜,跪下來恭恭
敬敬的叩了八個頭,她跟陸菲青讀書學文,本已拜過師,這時
是二次拜師。陸菲青微笑著受了,說道:“你悟性甚高,學我這
派武功原是再好不過。只是……”說到這裡,沉吟不語。
李沅芷忙道:“老師,我一定聽你的話。”陸菲青道:“令尊
的所作所為,老實說我是大大的不以為然,將來你長大成人,
盼你明辨是非,分得清好歹。你拜我為師,就得嚴守師門戒條,
可做得到嗎?”李沅芷道:“弟子不敢違背老師的話。”陸菲青
道:“你將來要是以我傳你的功夫為非作歹,我取你小命易如
反掌。”他說這句話時聲色俱厲,李沅芷嚇得不敢做聲,過了一
會,笑道:“師父,我乖乖的,你怎捨得殺我呢?”
從那天起,陸菲青便以武當派的入門功夫相授,教她調神
練氣,先自十段錦練起,再學三十二勢長拳,既培力、亦練拳,
等到無極玄功拳已有相當火候,再教她練眼、練耳、打彈子、發
甩手箭等暗器的基本功夫。匆匆兩年有餘,李沅芷既用功又聰
明,進步極快。其時李可秀已調任甘肅安西鎮總兵。安西北連
哈密,西接大漠,乃關外重鎮。
再過兩年多,陸菲青把柔雲劍術和芙蓉金針也都教會了
她。這五年之中,李沅芷把金針、劍術、輕功、拳技,都學了個
全,所差的就是火候未到,經驗不足。她遵從師父吩咐,跟他學
武之事一句不露,每天自行在後花園習練,好在她自小愛武,
別人也不生疑。大小姐練功夫,婢女看了不懂,男僕不敢多看。
李可秀精明強幹,官運亨通,乾隆二十三年在平定伊犁一
役中有功,朝旨下來,升任浙江水陸提督,節制定海、溫州等五
鎮,統轄提標五營,兼轄杭州等城守協,太湖、海寧等水師營。
李沅芷自小生長在西北邊塞之地,現今要到山明水秀的江南
去,自是說不出的高興,磨著陸菲青同去。陸菲青離內地已久,
想到舊地重遊,良足暢懷,也就欣然答應。
李可秀輕騎先行赴任,撥了二十名親兵、一名參將護送家
眷隨後而來。參將名叫曾圖南,年紀四旬開外,微留短鬚,精神
壯旺,體格雄健,使一手六合槍。他是靠真功夫升上來的,很得
李可秀的信任。
一行人共有十幾匹騾馬。李夫人坐在轎車之中。李沅芷
長途跋涉,整天坐在轎車裡嫌氣悶,但是官家小姐騎了馬拋頭
露面,到底不像樣,於是改穿了男裝,這一改裝,竟是異樣的英
俊風流,說甚麼也不肯改回女裝。李夫人只好笑著嘆口氣,由
得她了。
這一日時當深秋,陸菲青騎在馬上,遠遠落在大隊之後,
縱目四望,只見夜色漸合,長長的塞外古道上,除了他們這一
大隊騾馬人夥外,惟有黃沙衰草,陣陣歸鴉。驀地裡一陣西吹
來,陸菲青長吟道:“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首萬里,故人
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
……”心道:“辛稼軒這首詞,正可為我心情寫照。當年他也如
我這般,眼見莽莽神州淪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