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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衛尚仁等人犧牲後,他只能靠自己,省起:「常居疑話都沒跟我講過幾句,一見面便猜出我來歷。雖說這是他見多識廣,但會否再遇上同樣厲害的人,也未可知。」於是,他當日養傷完畢,第一次回「左三下五」根據地探查,便從死去的僕役身上剝了一套衣衫,後來又跟那農家多買了幾套,連鞋子也在北霆門山外的鎮上重新買過,沿路徒步行來。當前四鄉不寧,要扮尋常百姓,最好就別騎馬惹眼。

眼見宋惠尊在十字橫街上邊走邊打嗝,路上有不少行號對他招呼,這不只是由於他身穿內侍服色,那些老闆是喊得出他名字的,顯然知道巴結這人就有希望供奉宮中吃用。康浩陵不等那些人開聲,僅僅見到有人往商肆門口一站,眼望宋惠尊,便留神戒備。這裡坊雖然繁榮,面積卻不大,十字街南北各只一里,東西也只一里有餘。路邊賣小食的吆喝聲、居民與菜販論價聲,康浩陵似乎字字聽見,又不致過於專注、遺漏別處動靜。

如此走出短短半里街,他已覺彷佛過了大半天,卻全無鬆懈。

只因前幾日在閒花館中,鳳翔來人對他說道:「宋惠尊的身份一年前已經暴露,怕有人要趁他離開禁宮時對他下手。對手為何緊咬西旌,可惜咱們卻是查不明白!」

康浩陵那日到了閒花館,黃昏叩門,那見過的義母開門見他貌不驚人,一雙眼上下飛快溜了一眼,似在辨認他的年紀,問道:「是楊郎麼?」

雖說楊這個姓也無甚奇特,但那義母直截了當說出他冒用的姓氏來,仍讓他微微一驚。那義母聽他承認,笑道:「有位客人這幾日都在等你,說是你一進城,就要在閒花館替你接風洗塵。你人還沒到,他已經把閒花館上下都打賞一回了。」一邊讓他進屋,一邊道:「這位客人說,楊郎是個十八、九歲的公子,平時出入儉樸,出手卻是大方的。他讓我留意有沒有一位衣著平平、卻氣宇不凡的少年,我也可說是望眼欲穿了。」

妓館鴇母這類當面瞎說的奉承話,康浩陵可從未聽見過,心下只留意那義母話中的含意:「這人若是『左三下四』之人,自知我的歲數和假姓,知道我大約何日入城。他不說我的相貌,該是因為猜到我會易容而來。」

而他並未再扮成中年人,卻是記著江?在成都城牆邊對他說的話:若要扮中年人,「說話舉止也別顯得太后生了」。他自忖還沒那功力,索性不扮。

閒花館並非低等娼寮,那義母舉止亦甚是大方。館中陳設精雅,庭院幽深。康浩陵生平所處之地皆不怎麼考究,除了李繼徽府邸,再無別處及得上。但閒花館除了富貴氣派,又多了幾分閨秀嬌柔。他原以為館中與蜀宮所見相去不遠,誰知此處全無窮奢浮華氣息,更沒不入流的嬉鬧歡歌之聲。心想:「蜀宮雖然華麗,倒還不如此處舒服」

康浩陵見宋惠尊趨前與一家布莊招呼,那卻不是明氏布莊,想是進去比價。宋惠尊前腳一進布莊,街上一人後腳便走到門口,他腰腿蓄勢,隨時都要躍前保護,卻見那人手中端著一碗粉,只是去給布莊老闆送點心,轉眼回出。康浩陵腳步加快,來到布莊門外監視。

那晚,閒花館義母領著他去到偏廳,廳上果有一桌豐盛酒席,一人正在聽歌女唱曲,與身旁一名女子喁喁談心,正是他見過的王渡直屬手下。他暗叫慚愧,這人先行安排,免得自己頭一回上妓館出個大糗。鳳翔來人讓眾妓退下,康浩陵第一句話便問:「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