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背上。
這種感覺並不舒服。
耳朵裡有奇怪的失衡感,接著胃裡又開始不舒服,沈夜忍耐著,側頭望向窗外。
窗外滑行而過的景色並沒有緩解不適,巧克力的味道一口口的泛上來,她抓緊了泰迪熊的手臂。
那股味道已經滑到喉嚨的時候,她不得不有所表示,於是側身看他一眼。
也許是落進來的月光有些慘淡,他發現她異常蒼白的臉色,一怔之後,放緩車速,直到停下。
已經來不及說什麼了,沈夜開啟車門就衝出去,彎下腰,吐得天昏地暗。
身後車門啪的一聲被甩上了,接著有人走過來,輕輕拍著自己的背脊,力道不輕不重。沈夜渾身一激靈,一下子止了吐,只是疲倦的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的地方,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他依然遞手帕給她,這次是黑色的底色,銀白條格,內斂穩重。
沈夜沒接,她只是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很快的擦了擦,低聲說:“不用,我自己有。”
路邊有垃圾桶,沈夜直起身子走了幾步,想把紙巾扔掉,也不動聲色的擺脫背後溫暖的手掌。
可身後的人大步的走上來,在她之前,將那條她沒接的手帕扔了進去,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上車。
帕子被仍在一堆穢物上,鎏銀格子在黑暗中分外的奢華。沈夜愣在那裡,直到身後的車子裡有人不耐煩的按了按喇叭。
她坐上車,可羅嘉頎並沒有開車的意思,就這麼坐著,彷彿黑暗中的一座雕像。
她想起那塊手帕,心情說不出的複雜,不由自主的開口:“羅總,你這樣……”
“我怎麼樣?沈夜,我的心意,你在乎過麼?”他有些淡漠的介面,“既然你不在乎,留著還是扔了,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
一開始聽她說“對不起”,其實羅嘉頎心裡並不意外,他甚至樂觀的在想,幸好自己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打算,就這樣耗下去,未嘗不是一種等待收穫的樂趣。
真正激怒自己的,是她一句 “之所以一直沒說……我有點虛榮”。
羅嘉頎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在她看來,不過是如何抵抗虛榮的自我掙扎。她冷靜的看到外在的一切,金錢或地位,獨獨忽視了內裡。
所以,他是該感謝她的誠實麼?
沈夜沒接話,又或許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攬緊了膝上的泰迪熊。
窗外竟開始下細雪,薄薄的冰稜細細密密的貼在車窗上,六角形,纖薄透明。只要輕輕呵一口氣,大約就會融成透明的液滴,彷彿從來不曾從雲間散落下來。
她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去數到底有多少落下來,又有多少很快的消逝。直到身前那個龐大柔軟的玩偶被人扯開,直接仍在了後座。
他欺身過來,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簡單的重複了一遍:“我在和你說話。”
羅嘉頎抿起唇的時候,眼睛會變得細長而深邃,那裡有一場風暴正在醞釀著,而她毫無疑問的,將會被挾卷其中。
“你要我說什麼?你說會等我的回答。我給你回答了,是哪裡做錯了麼?”沈夜低聲說,“如果你是覺得我浪費了時間,那麼我想說,花半個月的時間來考慮……其實並不算太長……”
“我不想聽這個。”他的聲音愈發的冷漠,“說說那個人吧,你心裡那個人。”
“羅總,這個人和你無關。我並不認為說起他,會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有絲毫的改變。”沈夜的語氣漸漸的變得生硬,她甚至很快的看了他一眼,這一次,眼神裡全是毫不退讓。
呼吸聲起起伏伏,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或許是因為氣惱,或許是因為急躁,在這靜謐的車廂裡猶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