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沒回來,是因為他身受重傷,還失了片段記憶,而非存心故意——她是這般編織過藉口……
“不,我不曾受過傷,不曾失去記憶。”
那麼,你的記憶裡,為何沒有我?她想吼著這麼問。
你記得自己在鮻族待過的日子,與族人相識的點滴,代替黑蛟留在那裡?!你記得有條傻小鮻總愛跟隨你身邊,找你說話,不管你用多冷多淡的表情也不曾嚇退過她?!
你記得當那條傻小鮻向你吐露愛意時,你難得流露出來的驚駭表情有多可愛,惹得傻小鮻噗哧一笑……
“完全……不曾嗎?”最後,她聽到自己平靜、沒有洩漏恨意地吁嘆。
“完全不曾。”他自己的武藝,他很清楚,而他自己受過傷與否,他更是明白。
原來,不是遺忘,而是不曾留存於心,連偶爾想起也都不配了,是吧。
她竟還曾經擔心過他的遲返,是出自於不可抗力的阻礙,怕他是在趕來見她的途中受了傷、遇了險,她提心吊膽,她忐忑難安,她急,她慌……殊不知,一切真相明瞭,嘲笑她的愚蠢無知。
那時掉的淚,那時操的心,算什麼呢?
“你懷疑我是那個欺騙你的男人?!”負屭總算聽懂她為何天外飛來這莫名問句,一股怒意升騰。
“……”她不否認。
“我以前不曾見過你,在人界陸路是第一次,我非常肯定,若我見過你,我不可能毫無印象!”她不是個教人見過即忘的平凡女子,他當時腳踩騰雲,由數尺高的雲端覷她,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沒有漏看——他根本自頭到尾無法將眼神從她身上挪開,她有一股風韻靈秀,吸引他注目,他不曾對一個女子如此凝視,假設他與她不是初次見面,他必定會在第一眼認出她來。“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絕對不是。”他無比篤定,否決她的猜測。
“……我已經不知道找認識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也無所謂了。是你如何,不是你又如何,我無言苛責,亦不再追問孰是孰非,現在想想,或許當初他連名字都是謊言。”她淡淡輕喃,聲調持平。不聞起伏激動,更無恨意,她只覺得倦累,無論是身體或心靈,她好似馱負太久的沉重巨石,渴望卸下那快要壓垮她的無形重量。
愛得很累,等得很累,她已經沒有其他心力再去揹負恨。
她像一攤無波無漪的死水,不願再生悸動。
負屭森寒咬牙,字宇冰冷如雪,“那傢伙到底叫什麼名字?!我不介意破例浪費一些時間,把他五花大綁到你面前,任由你洩憤處置!”若她打人力氣不夠,他可以代勞,教訓那隻讓她露出心死神情的混帳龜崽子!
“負屭。”
“嗯?”他以為眼前小鮻受他打抱不平的怒火所感動,情不自禁地喊出他的名,更以為她準備替那傢伙求情,央託他別出手傷害她深愛過的男人,她若膽敢在此時還幫那傢伙說話,他絕對拂袖而去,掉頭走人!
藏於捲翹睫兒下的瑩瑩水瞳,一眨也不眨,目光凝結在他臉上,眸裡倒映著他義憤填膺的怒顏。
她輕輕說道:
“他說,他叫負屭。”
第5章(1)
同名罷了。
說不定,只是同音異字,也可能是她聽錯了,當然更不能排除,有人冒充龍子威名,去欺騙無辜少女芳心——
龍子有九隻,從頭數來,他不在一二,由尾算去,他不是八九,更非龍子中最好出風頭的那幾條,何以挑中他來冒名頂替?!
他不得不懷疑,元兇是否有可能正是他那群玩興旺盛且不知收斂的兄弟們,故意要惡整他,冒他之名,仿他容貌,才害她誤會他是罪無可赦的該死負心漢!
可惡,他為何要為了不是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