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變法,最大的受益者,一個是削弱世家豪族權柄的秦王,一個是分得世家豪門權柄的寒門子弟。
究竟誰受益更大,這就難以區分。
而所謂寒門,並非是底層平民。
平民可沒法擁有一座門的大房子,能夠住上一間茅草屋就不錯。
能夠擁有一個門,意味著他們至少是有產家庭,擁有自己的田地、收入渠道,無非是沒落,比不上那些富貴世家、豪族。
平民只求一日三餐溫飽,沒有膽子對抗權貴。
寒門士子不同。
春秋戰國年代計程車子不是虛幻命運中後世墮落腐化的儒家偽君子們,與商鞅、李悝等一樣,他們為心中理想不惜一死。
這個年代計程車子,有著“悲歌慷慨”的熱血,有著“刎頸之交”的誠摯,有著“生死與共”的無懼。
孔丘弟子子路可以為一碗涼水,提三尺之劍,而縱橫北荒妖族,以命拼殺大妖魔。
大盜強良因為一個勇敢的道德少年修行者冒死擋路,就主動放棄劫掠。
晉國士子豫讓感恩智伯恩遇,為了替智伯復仇,自殘形體,數次冒死行刺趙家,被趙襄子釋放後,只得刺衣替換,自殺謝罪!
這些求道之人的光芒,哪怕是百家諸子也無法掩蓋。
當他們站出來時,哪怕是聖人至尊也要低頭聆聽。
“無旨意強闖黑獄,是為謀反!”
“謀反者,族誅!”
咸陽令口乾舌燥地警告道。
然而,這些人腳步不停,跟著最前方的三人,一步一步靠近牆頭。
“舉弩!”咸陽令咬牙道。
年輕的白起閉上眼,雙手顫抖,不敢直視,不敢開口。
他還不是日後的人屠,按照人族劃分,他現在只是一個剛剛成年不久的少年天驕。
兵家道子又如何?
距離他走向巔峰、成熟的壯年,還有幾萬年時間。
可他是白家人,更是秦人,還是大秦銳士。
家國兩難全!
身邊副將看他模樣,在軍令下,不得不代替喝道:“舉弩!”
“舉弩!”
一個個口令在各個千夫長嘴裡艱難吐出。
眼前的這些士子,不僅是秦人的脊樑,裡面還有很多是他們的戰友、上司、屬下,乃至兄弟手足。
但軍法無情!
他們成為藍田大營軍士開始,就被灌輸服從軍令的要求。
白雪、贏玉像是沒看到上方的弩箭。
秦兵多弩,秦國弩兵射手著稱天下,與晉國武卒、大商俠客、大周君子、西方佛兵、血海修羅並稱洪荒強軍。
這些強弩都是秦國墨家大匠細心製作,每一根羽箭都刻有製造者的名字。
哪一個存在問題,最終會追責到製作者。
如今嚴控的製作標準,讓這些羽箭發射後,威能不亞於玄仙飛劍。
數十萬弩箭齊射,和劍宗全體弟子集結後御劍一樣。
就算是大羅金仙,也要退避三舍。
稷下學宮的秦國詩家學子以“萬箭千刀一夜殺,平明流血浸空城”來稱讚自家的弩箭鋒利。
“呼呼!”
數十萬秦軍將士的緊張聲,與風聲混合在一起。
無形殺機繫於一髮,既壓在弩手身上,讓他們驚慌無比,六神無主,只能跟著軍令行事。
另一邊又壓在無數身披喪服計程車子身上。
‘後退吧,求求你們了!’
無數軍士心裡哀求不斷。
然而,下方沒有一人後退,也沒有一人逃跑。
激進的兵家士子們,更是隱隱結陣,怒視上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