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如月。
如月並不側目,反手推開,朗聲道:“請王者之劍。”
慕容曜朗聲大笑,長身而起,右手自後向前輕輕一拂,一柄湛若秋水的長劍自身畔飛起,向天衝去。
名劍湛盧。
秦如月白衣蕩然飛舞,衣上鮮紅的花朵鋪展如旗,嬌嬈遽起。
她纖細的手指已扣住空中震開的湛盧,觸到那傳奇古劍上精緻的古老圖騰一樣的凸凹刻紋,一瞬間,有被炙燙的感覺。
竟然令她想起慕容曜炙燙火熱的嘴唇,她的手指也曾撫在上面。
她以指貼在劍鋒上,撫過去——
“錚——”幽幽長長細細,如龍吟。
“劍如心曲,什麼拍?”
“《玉樓春》的拍子。”
尹雲煙的手指放在琴絃之間,開始淺淺吟唱。
回身旋腰,修長的腿直直劈下,她的身體藤蘿一樣柔韌,劍在手腕下如走龍蛇,如白鶴舒展雙翼,如雲捲雲飛散,又如三千丈飛瀑直下。她甚至聽到劍發出了一聲悲鳴,“叮——”不易察覺的一聲,如英雄折卻美人手中的無奈。
青光泠泠,劍影明滅中,忽而看到慕容曜關切的眼睛,透著一種關切的張皇。她腳下一錯,心中迷亂。慕容曜的眼神使她的心忽然碎在胸腔裡,再也收拾不起。
人和劍的糾纏。舞劍,如狂歡。狂歡後枕畔腮邊懼是冰涼,如守孤獨。
要別離,難別離,再也別離不起。
此去後,此別後,相逢能在後日裡?
還記得第一次相見嗎?笑眼如絲,明明白白的欣悅,將那琴絃當做心絃兒,柔柔牽撥了彈唱: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昱明,此去事必決絕,你可還能愛我?愛多久?
淚水難遏。
如月,你怎麼哭了?
她聽到慕容曜在問她。
她淚珠滾下來就消失了,她驀地直視慕容曜的雙瞳,無比悸動。
“大嫂的曲子太好了,想到一些事情,讓人心裡很感動的。”她掩飾道,“幸福在手如此轉瞬即逝,命運無常,最讓人痛苦的就是曾經擁有然後就永遠失去。”
慕容曜看著她的眼睛,“你放心。”
他的語氣如此堅定,執起她冰冷的手,突然掌中多了一樣東西,環形,她低頭看,是閃爍著流光的一隻鐲。
他輕柔地笑開,將鐲子舉到她眼下,輕輕一掰,開啟了一個環。
鐲子上凹嵌的碧玉,如流雲霧氣氤氳,隱隱地藏有莫名的光芒,竟然是流動的,恍如生命!
“這是?”
“這是靈鐲,是我特意為你到情祠求來的,有了它,我就能扣住你,擁有你,生生世世。”
他執起她的腕,將鐲子扣起。她迷茫地看著他從鐲環上取下菱形的銀色小匙。
將她緊緊擁在臂膀中,他毫無忌憚地吻上她的唇,笑眼望她,“從此,你就是我的妻,只屬於我。”
海可枯,誓不滅;誓不滅,鐲不脫。
“我要走了……”她望定他的堅定,顫抖著說。
秦如月這女子,剛才還在他唇下芬芳輾轉,突然,卻宣告她要離開。
她不是離開這小宴,也不是離開玉軫閣,她是要離開他了。他有這樣的預感。
離開?到哪裡去?
她抬眼看他,眼中有淚。
他放開握住她圓潤肩頭的手,語氣出奇地冷——你要離開我?
秦如月微一低頭,垂了眼睛,將手中湛盧名劍在指間愛惜地撫一撫,推開慕容曜,走到慕容霸面前。
“謝靖侯之劍,妾一點薄藝,不知尚入眼否?”
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