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這種惡化的局勢一天沒有好轉,那麼不管磐石要塞能堅持多久,最終都是要堅持不下去的。
他拍了拍卡洛爾子爵的肩膀:“回去吧,我們需要放鬆放鬆,喝兩杯酒緩解一下自己的神經。”
他們離開了城牆,來到了要塞城堡區的大廳裡。
剛一推開大廳的門,馬里蘭爵士便看到穿著一身寬鬆睡袍的馬里奧蘭子爵正端著一杯葡萄酒站在大廳中央,醉眼朦朧地跟大廳裡的侍女高談闊論,而在旁邊不遠處便是正走來走去的康思科子爵,後者臉上滿是焦慮,而且從臉色判斷,他喝的恐怕也不少。
“哦!爵士!還有我的朋友卡洛爾子爵,”馬里奧蘭看到了推門進來的人,頓時舉起酒杯高聲說道,“向你們致敬你們真該嚐嚐這個。”
“奧蘭,你喝多了,”卡洛爾略略皺眉,看著這個在最近幾天越發舉止失當的人,語氣中頗有些無可奈何,“而且你怎麼在大廳裡穿著睡袍?”
“這是城堡內,城堡內任何地方都可以穿睡袍……”馬里奧蘭笑了起來,“放心,我清醒的很……”
康思科子爵走了過來,徑直繞過已經有點神志不清的馬里奧蘭,他的眼睛裡遍佈愁容,還有多日飲酒過量導致的充血:“爵士,有南方的……”
馬里蘭爵士不等對方說完便擺擺手:“沒有好訊息。”
卡洛爾子爵失望地看著眼前的兩位朋友一個放浪形骸,一個消沉低迷,貴族的沉穩和體面幾乎已經從他們身上消失殆盡了。
不只是這兩位朋友,一同從南方逃難到要塞裡的其他貴族們幾乎個個都好不到哪去。
這些子爵、男爵們聚集在宴會廳裡,或者鑽在城內的酒吧和娼寮中,揮霍著各自身上僅剩的錢財,消耗著毫無價值的精力,大吃大喝花天酒地,幾乎完全看不出一點心懷希望的意思。
想到這裡,他便不由得抬起頭,在大廳裡尋找起某個人,很快,羅佩妮葛蘭女子爵那略有點消瘦的身影便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女子爵只是靜靜地坐在一個角落,與自己的一位騎士低聲交談著什麼,雖然她臉上同樣有著隱隱的焦慮,但那副沉穩的模樣真是和別人截然不同。
多日裡,這樣的情況也落在馬里蘭爵士眼中,這位高階騎士看著大廳裡其他貴族的情況,忍不住搖著頭低聲咕噥了一句:“還不如一個寡婦……”
在旁邊的卡洛爾子爵聽到了爵士的咕噥,卻沒聽清,但他剛想開口詢問,就看到大廳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了。
一位穿著鎧甲的騎士匆匆忙忙跑進大廳,鋼鐵靴子和地面的撞擊聲一下子迴盪在廳裡,附近的人紛紛安靜下來,並帶著驚疑不定的眼光看著這個突然跑進來的騎士。
“將軍!將軍!”騎士一邊高聲叫道一邊跑到馬里蘭爵士面前,“城外來了一小批逃難的人他們自稱是從葛蘭地區來的!”
葛蘭地區?
大廳裡的南方貴族們頓時下意識地望向了坐在角落的羅佩妮葛蘭女子爵,而在他們的視線中,那位女子爵也一下子抬起頭來,用驚愕的眼神看著站在馬里蘭爵士面前的騎士。
馬里蘭爵士把這一幕看在眼裡,隨後轉頭看向報信的騎士:“他們在哪?”
“在外牆下面的兵營裡,”騎士回答道,“我們沒讓他們進城而且有一隊士兵看著。”
馬里蘭爵士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這是必要的謹慎。
塞西爾人顯然已經封鎖了南方地區,至少在磐石要塞到南境中間的緩衝地帶裡,已經到處都是塞西爾人佈置的封鎖線,要塞裡派出去的有經驗的探子都無法突破這層封鎖線,在這種時候還能從南方地區逃出來的人……不管怎麼看都十分可疑。
“把他們帶到主廳,”馬里蘭爵士很快做出決定,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