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回頭看,水鵲正艱難地手腳並用地挪動泥火盆過來。
火盆的形制大,所以不太方便動,都是擺放在固定的位子讓人靠過去取暖的。
齊朝槿買的石炭已經比木炭要好上許多了,價格因此更貴,一秤百文,燒起來仍然是有烏煙冒起。
水鵲嗆了兩下,連聲咳嗽,臉頰不知道怎麼抹的,灰灰的。
他把火盆挪到齊朝槿旁邊,摘了斗篷,鑽進人懷裡坐,手中還抱一個湯捂子。
這下男主也能烤火了。
他果然機靈。
男主肯定感動得要命。
劇情進度漲了一丟丟,水鵲美滋滋的。
進度到了百分之七十之後就更加難漲了,零點幾零點几几地漲,一點都不容易。
齊朝槿懷中軟乎乎,暖烘烘,軀幹暖和了,凍得僵直的手便可以更靈活地屈伸。
從前的冬日裡,遇到連日大雪,硯幾乎要凝冰,他看書寫字,手要凍裂了都無暇顧及。
哪成想會像現在這般。
小郎君來了,這簡陋的屋舍成了安樂窩似的。
水鵲看不明白那些成冊的文書,有點無聊。
齊朝槿從一旁取了張宣紙。
手上提筆勾畫著,不多時,梅花圖躍然紙上。
一樹枝頭,九朵寒梅,每朵梅花上皆是九片花瓣。
他再磨了另一方硯磨了硃砂,將毛筆送到水鵲手上。
水鵲不明所以,“這是做什麼?”
“九九消寒圖。”齊朝槿說,“冬至後,經歷過九九八十一天,每日塗紅一片花瓣,便可以盼望春來。”
他在書畫鋪裡曾畫過許多幅,皆是城中人家買了回去,哄怕冷的嬌兒畫著玩的。
水鵲接過了毛筆,塗紅一片花瓣。
滿意地看著這張梅花圖,“那春天應當要來得很快吧?”
“嗯。”齊朝槿用帕子給水鵲擦了擦臉頰,約莫是剛剛打火石的時候蹭到了石炭,再捂臉蹭上的,“聽聞宮廷有瑞炭,炭色青青,堅硬如鐵,無焰而有光。”
不會像尋常人家的木炭石炭那般燻煙嗆人。
水鵲欽羨道:“要是我們能夠用得上就好了……”
可是御用的瑞炭,唯有天家才能用,再不然,也得是聖上器重的臣子,得些作賞賜。
齊朝槿半覆眼皮,手指摩挲桌案邊的文書。
其實如果是換作了富裕人家用的貴重些的龍眼炭,煙會少上許多。
晚上做了冬至團來吃,齊朝槿趕著為縣衙潤筆,明日好交上去,看看能不能領一些新的活計。
他往燈盞中加上三兩桐油,撒一些鹽,這樣要更加省油。
水鵲坐在旁邊,藉著燈火看看從書院借出來的遊記。
夜裡雨雪更大了,打在院中的竹叢間,屋舍青瓦上堆起皚皚白色。
垂下來的捲簾蓋不住風,呼呼的吹。
水鵲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抬眼,齊朝槿正擔憂地看著他,“你到床上,暖和一些。”
水鵲合上書,“那我先睡。”
他說完,又打了個噴嚏。
……
第二日,外頭雨雪泥濘,一般來說,冬至前後雨雪,預示除夕是要天晴的。
齊朝槿要趕早送文書,就沒讓水鵲跟著自己一起進長州縣裡。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