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母,突然開始頻繁地理論爭吵。
每當那個時候,水川就捂著水鵲的耳朵,兩個人回到房間裡寫作業,但是房間的隔音不好,水鵲還是能夠聽見書房裡的對話。
提到了梁哥哥的父親。
水鵲才知道為什麼那個姓梁的哥哥只有過年過節才回軍區大院,原來平時要跟著駐紮東北的父親去北方上學唸書。
對方的父親當年曾經是水鵲父親的上級,一個兵團的老首長,解放後就到了東北的軍團駐紮。
那年天下一亂,老首長被迫害打成了□□,捱打示眾,遭批鬥睡牛棚,唯一的兒子也讓人鎖了黑牌掛到脖子上,成了“可教育好的子女”。
老家的老父老母聽到這些訊息,還沒上京告御狀,就在路途上意外去世了。
一整個家子,剩下樑湛生一個,逃到南邊去,之後杳無音訊。
小時候水鵲還聽不懂這件事是什麼意思。
現在想起來,終於明白當初父母是吵什麼的事情,沒過一年就離了婚。
父親整日忙,在軍隊裡,聚少離多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另外一部分原因是母親擔心父親由於曾經是老首長的下級,到時候受到牽連波及,水鵲和水川也要被打成“可教育好的子女”。
想起來這樣的事情,猜測到梁湛生應當是逃到了谷蓮塘一帶,被當地的老中醫收留了學習醫術,之後熬到村子辦高階社,成了衛生所裡的赤腳醫生。
造化弄人。
水鵲突然多愁善感起來,有些感慨。
不過,夏天就要結束了。
他第二天就要調回學校去開學,沒和梁湛生敘上舊,決定等到週末,再找人聊聊家常。
一整個大夏天,谷蓮塘的社員們和打仗一樣,割禾、打禾、曬穀、犁田,背上曬,腳底燙,頂著毒辣的太陽,終於在立秋的前一週,把早稻收割晾曬,把晚稻秧苗插進了水田裡。
傍晚的暴雨匆匆而來,洗去酷熱。
天地間掀起雨後的涼風,又是一派青綠,生機勃勃。
下過雨,把打穀場洗得乾乾淨淨,幸好曬穀員看到風雲不對,早早在雨雲擰水之前,就把地坪曬的稻穀收回了糧倉裡。
今天收工的時候,村裡的高音廣播裡,傳達晚上在打穀場看電影的訊息。
每年的雙搶之後,立秋之前,就有幾天的農閒,這段時間為了犒勞完成雙搶任務的社員們,生產隊把養豬員的公社豬挑兩三頭殺了,大魚塘也乾塘撈上大魚來,大魚大肉分發給家家戶戶。
還有叫出公社的電影放映員出來,到能坐滿全村人的打穀場上,放一場電影。
村子裡平時的娛樂活動很少,除了縣裡宣傳隊偶爾下鄉來表演個把節目,村民們要打發時間,幾乎就只剩下坐在村口廣場偷涼、話家常。
因此,看電影是全村不分男女老少共同期盼的活動。
太陽還有一竿子高,電影要天黑入夜了才開始放,水鵲往知青院的方向走,路上已經看到有許多小孩興沖沖蹦跳著,拿板凳到打穀場佔位子。
打穀場畢竟是平坦的大地坪,要是去晚了,前面人擠人,一頭參差高一頭,就只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