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道:“鬼前輩很可能是心憂蕭兄弟的安危失足掉入東江,但若是那掉落的黑影真是蕭兄弟,鬼前輩說不定是自己跳下江的……”
頓了一頓,金玉良道:“咱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是希望他們兩人吉人自有天相,無論如何等到安頓好了函雅這孩子,咱們師徒兩人再順著東江江流一路尋覓過去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
張翼德喃喃道:“師父,你說咱們能找到蕭大哥和鬼婆婆麼?”
金玉良道:“盡人事聽天命吧,蕭兄弟的面相絕非短命之人,若是找不到,為師也只能親自去靈霧谷一趟了,蕭兄弟於良門有大恩,他的仇咱們不能不報。”
最後一句話金玉良說的斬釘截鐵,就連張翼德也緊緊地握住了拳頭,牙齒幾乎咬出了血來。
當斷裂的細索從天掉落時,鬼三姑的心絃幾乎也為之而斷,而隨後那從上掉落的黑影卻似乎有一條無形的牽引拉住了鬼三姑,讓她沒有絲毫的猶豫拼盡全力跳入了奔騰的東江之中,而她伸出的手也終於抓住了那個既陌生又熟悉,既溫暖又冰冷的身體。
無情的東江水,彷彿戲耍一般,用一股股激流想要將兩具身體分開,但是鬼三姑卻驀地爆發出一股難以想象的力氣,她的手指迸裂了但她也終於將那個人擁入了懷裡。
即便是周圍越來越黑暗,即便是意識越來越稀薄,她都死死的抱住那個漸漸冷下來的身體不肯鬆開。
這條癲狂的江水不知來自哪裡將去何處,鬼三姑也不知道在河水中漂泊了多遠,終於在一道淺灣時鬼三姑的腳觸到了地面。
此時她的意識幾乎已經潰散,卻仍奮力站起從激流中將那個身體拖到了岸上,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蹟吧,鬼三姑在心中暗暗的想著,她突然間彷彿愛上了這個曾經被她嗤之以鼻的詞彙。
鬼三姑的臉無異是醜陋的,薑黃乾裂的麵皮點綴著一大塊藏青的胎記,一隻眼皮似乎無法抬起,襯托的兩隻眼睛的大小似乎都不一致,髒銀色的散亂短髮從不梳理,但是唯獨她的眸子很亮牙齒很白,眸子猶如一汪秋水又似天上的繁星,牙齒則各個整齊猶如一顆顆整齊的玉石般晶瑩。
鬼三姑的眸子閃著明亮的光彩,她把蕭遙的身體放平,受傷的手搭上了蕭遙的手腕,又將手放在蕭遙的胸膛上感受了一番,感受著蕭遙猶如風中燭火般搖曳的命力,神色一暗卻又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
就見鬼三姑突然張開嘴巴微微露出了一口皓齒,費力的從嘴裡摳出一個充滿孔洞的硬核。
沒有絲毫猶豫的拿起一塊河邊的卵石往這顆硬核上敲去,只是她現在實在是太疲憊了,足足敲了幾十下才把硬核敲碎,而她原本皺褶的雙手離開江水就變得瑩潤了許多,現在卻又鮮血淋漓。
硬核破碎,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便從硬核中傳了出來,鬼三姑只吸入了少許便覺得精神略微振奮了些。
但她卻強忍住多吸幾口的願望,將碎核外皮一片片撥開,從中取出了一顆如珍珠般大小猶如瑩玉的藥丸來。
這粒藥丸名叫神農丹,在千幾百年前又曾被人稱作起死回生丹,只因無論是再沉重的傷勢再垂危的病情,只要能吞服吸收了這粒神農丹,那麼但凡對方還有一口氣便能回生。
這神農丹相傳是炎帝神農氏採集萬物百草煉製而成,煉丹之時犯了天忌,三粒神農丹足足折損了炎帝神農氏三十年陽壽。
歲月流轉,神農丹也早已成為了被世人遺忘的傳說,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流傳下來了一粒。
鬼三姑將藥丸捧在手心,猶如捧著一顆脆弱的生靈般,小心的將藥丸放到了蕭遙嘴中,而後竟然拿起了一塊硬核碎片。
將溼漉漉的灰袍衣袖捲起,露出了衣袍下白的炫目嫩的驚心的面板出來,任誰都無法想象一個耄耋老嫗枯枝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