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冷聲道:“戚繼光你不太懂的進退了,多次壞我好事,本座早晚要讓你生不如死。”
未幾蔣精忠率軍回到大營之後,獨自回到營帳中,似乎自語道:“毒刺,你帶領營中剩下的所有幽影,繞過戚家軍的營帳,潛到那片絕壁之下……”
頓了一下,一字一句道:“替我在那裡找一具新死的男屍……”
死生兩難鬼三姑抓起了那根連線著生與死的長索,最後看了正在和蔣精忠激斗的蕭遙一眼,面對著蔣精忠的蕭遙神色嚴峻,但是鬼三姑卻能感覺到蕭遙在笑,為了她能脫離險境而笑。
鬼三姑也在笑,笑的很開心,即便她的靈魂正在低泣,她不願意這時候離去,卻只能離去。
看著為了掩護她逃生而陷入絕境的蕭遙,鬼三姑感覺雖然自己的身體還活著,但是她的心卻已經死了,她之所以離開甚至不是為了活命,而是為了讓那個倔強的身影可以無牽無掛。
鬼三姑順著長索滑下,她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並不出彩的輕功、並不出彩的武功、並不出彩的暗器,甚至恨自己為什麼那麼心慈,不將自己知曉的幾種世間劇毒的毒藥練成戴在身上。
她知道自己在長索上停留的每一秒,耗費的可以說都是崖頂上蕭遙的血肉和精神,這長索的漫長讓她感覺到一種絕望的恐懼。
當終於可以看到下面的地面時,鬼三姑毫不遲疑的鬆開了長索跳到了巖道上,然後緊緊地盯著頭頂上這條生命的長索,對於她平生中嗤之以鼻的奇蹟,她第一次那麼渴望出現。
然則幾乎與她落地的那一秒同時,這條連線生與死的長索竟然從上而斷瞬間墜落,同樣斷掉的還有崖下每一個人的心絃,鬼三姑定定地看著上方黑漆漆的幽深,似乎看到了那個倔強的身影,揮劍斬斷長索的一幕,她好恨…好恨…恨自己,也恨那個人……
張翼德和金玉良兩人見到死生連南鬼三姑下來,急忙圍了過來問了許多也說了許多,但是鬼三姑卻只是定定地望著頭頂深不可測的黑暗如同失了魂一般。
緊跟著長長的繩索掉落了下來,金玉良和張翼德默默地看著斷裂的長索,看著長索一端那整齊的切痕。
他們想說些什麼,卻覺得喉嚨十分的乾澀,一句話都說不出。
鬼三姑仍是定定地抬頭開著黑漆漆的天空,似乎上面有什麼東西深深地吸引住了她,讓她無法挪開雙眸。
突然一道黑影從天空上重重的墜落了下來,金玉良想要將掉下來的東西接住,無奈這個黑影已經遠遠的掉出了這條狹窄巖道的範圍,黑影下面便是翻騰怒號的東江江水。
黑影墜落水中,發出了‘噗通’‘噗通’兩個聲響,一個聲音是那掉落的黑影的,另外一個聲音又是誰呢。
當金玉良和張翼德從新把視線從江面上移開時,一旁仰頭向天的鬼三姑已經從原地消失了,難道方才那另外一個聲音是鬼三姑使足落入了水中麼?
金玉良和張翼德急忙向巖道兩旁看去並未見到鬼三姑的人影,而眼前奔騰的東江江水依舊浩浩蕩蕩。
張翼德吃吃道:“師…師父,咱們怎麼辦?”
金玉良看了看腳旁斷裂的長索,看了看頭頂黑漆漆的天幕,又看了看一旁重傷昏迷不醒的女兒金函雅,嘆道:“翼德,你去扶函雅,咱們離開這裡吧。”
張翼德遲疑道:“師父,那蕭大哥和鬼婆婆呢。”
金玉良閉目道:“翼德,你蕭大哥很有可能在崖頂遇到了蔣精忠那個閹狗,雖然他護著鬼前輩下了崖,但是可能自己已經命喪蔣精忠之手了。”
張翼德驚道:“師父你是說,先前那掉下來的黑影是蕭大哥的屍體。”
金玉良沉痛的點了點頭。
張翼德道:“那鬼婆婆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