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蔣精忠才知道了,這柄劍上所具備的邪異魅力是任何一個習武用兵之人都無法抗衡的,他甚至在心底腹誹已故的馮保竟然愚蠢到不去爭奪。
看著面前飛舞的流年劍,聽著耳邊那低沉壓抑的龍吟,蔣精忠幾乎要沉迷其中了,但是他仍不忘了時不時往那繩索上攻上幾槍。
蕭遙眼前的世界越發的昏暗,手中流年劍狂舞著,而他的心思卻幾乎都放在了那緊繃的長索上,就在他馬上支撐不住的時候。
那繃緊的長索終於鬆弛了下來,這也就意味著師伯鬼三姑已經平安到達了崖下。
蕭遙用盡力氣躍到懸崖邊,手中的流年劍用力往長索上斬去,只要切斷了這根長索崖下的金玉良師徒三人,還有他的師伯鬼三姑就能安然無恙,而他自己的生死已經無從顧忌了。
蕭遙這一劍劈出最後一絲力氣也幾乎隨之而去,神兵流年之下別說那兩指粗細的長索,就連地面也被蕭遙斬開了幾尺長深數寸的裂口。
蔣精忠見到蕭遙突然不在守在繩索前,反是躍到崖邊,心中一驚還當蕭遙自知無幸準備跳崖,對於那柄流年劍的著緊使得蔣精忠下意識的一式烏龍入洞往蕭遙胸口刺去。
這一槍蘊含著蔣精忠精純的功力,蔣精忠自信別說蕭遙只是血肉之軀,就是一塊巨石他也能夠刺穿,解決了一個隱藏的禍患不說,那柄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流年劍也要落入他的手中了,想到這裡蔣精忠眸子裡猶如點燃了一團烈火,修習寒玉功的他首次感覺到了渾身的燥熱。
當龍膽亮銀槍*刺來時,蕭遙已經虛弱的無力去躲閃,亮銀槍猶如一條陰狠的毒蛇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胸膛上,努力的想要將他刺穿吞噬。
槍未至勁氣先至,胸襟外袍在勁氣下化作了飛散的碎片,露出了下面一抹難以察覺的暗金色,龍膽亮銀槍遇到了這一抹暗金色卻彷彿遇到了巨大的對手。
蕭遙身子驟然被大力撞飛,人在空中不由自主的仰頭噴出一片濃的化不開的血霧,龍膽亮銀槍的槍尖努力地想要攻破那一抹暗金色的阻攔,只聽咔咔幾聲碎裂聲,幾滴鮮血順著龍膽亮銀槍的十字槍尖留下。
蔣精忠佇立在崖邊,看著蕭遙的身子連同手中的流年劍一起逐漸消失在深不可測的黑暗深淵,任由從天而降的血霧散落在他的身上,他本來銀光燦燦的長髮也因為這捧濃重的血霧而沾染了幾分詭異的暗紅。
蔣精忠深吸數口氣,這才強壓下縱身躍出將流年劍抓住的衝動。
正在這時,數百名東廠精銳已經衝破了密林來到了這處開闊的峭壁,望向血霧中猶如一塊寒冰的蔣精忠,每個人都感覺彷彿置身寒冬暴雪之中。
蔣精忠冷冷道:“李永華!”
李永華趕忙上前幾步跪倒在地,恭敬道:“屬下在。”
蔣精忠陰沉道:“你馬上帶人,用最快的速度繞到這片絕壁的下面,把方圓五里範圍全部封鎖不準任何人進出,連一隻蒼蠅也不能讓他飛出去。”
李永華急忙道:“屬下領命。”然後風也似的幾乎逃命一般離開了這片密林,他知道如今的蔣精忠就像一座隨時爆發的火山,稍有不慎就會吞噬一切靠近的生命。
蔣精忠收拾心情,帶人出了密林,正準備策馬趕往那片峭壁之下,突然一名廠衛策馬趕了過來。
一見到蔣精忠連忙翻身下馬,跪倒在地抱拳道:“啟稟千歲大人,大軍行至崖下需要經過戚家軍營帳範圍,戚家軍大營已經有一支人馬追著李大人他們去了。”
蔣精忠皺眉道:“領兵的將領是誰。”
那名廠衛道:“回稟千歲大人,應該是戚繼光的長子戚祚國,請千歲大人示下。”
蔣精忠閉目嘆了一口氣道:“傳令李永華,讓他即刻帶兵回營,不要和戚祚國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