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錚與他是同窗,更是患難之交,二人是朋友,更親如兄弟,方錚駁他的面子這沒什麼,可你一糟老頭兒跳出來瞎起什麼哄?我要封方錚的官兒,關你何事?莫非你仗著老臣資格,想故意給新皇一個下馬威?
胖子還沒發話,有人不高興了。
“哎哎,鄭大人,說什麼呢?大把年紀了,會說人話嗎?誰說我風評不佳?我德行哪裡有虧守之處?我怎麼就不能當吏部尚書了?皇上英明,任命我為吏部尚書,正是皇上慧眼識人,說明我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人,你憑什麼說我不能當這吏部尚書?一五一十講清楚啊,不然我在皇上面前告你個毀謗大臣之罪……咳咳,抄你的家!”
第二百九十二章 封賞之爭(下)
鄭儒是御史中丞,也就是朝堂六部各科的言官之首,受公卿奏章,糾察百僚之責,老頭兒六十多歲年紀了,在朝中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老臣,何曾有過被一毛頭小子指著鼻子這般侮辱的經歷?
聽到方錚的話後,鄭儒氣得鬍子一翹,老臉頓時漲得通紅,轉過身狠狠瞪著方錚,怒聲道:“你於德行無虧?方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戶部主事孫藝,此人你可還記得?”
方錚眨眨眼:“不記得了,他幹嘛的?欠我錢了嗎?”
鄭儒冷笑道:“你身為朝廷二品大員,竟然在深夜與同夥打劫戶部官員,那晚你搶走他身上數萬兩銀子,而且……哼!而且還請來畫師,逼他脫光衣服,畫下他一絲不掛的模樣,方大人,這事兒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譁!”滿朝沸騰了。殿內眾臣,包括坐在龍椅上的胖子,盡皆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盯著方錚,心中之震撼,如驚濤駭浪衝擊著他們的心理底線。
二品大臣深夜打劫朝中同僚,而且還逼他脫光了衣服畫裸像,這事兒……算是華朝開國百餘年來的朝堂第一醜聞了吧?
這位方大人……膽子真是大得沒邊兒了。
胖子軟軟靠在龍椅靠背上,使勁的揉著太陽穴,失神的喃喃自語:“這傢伙是不是窮瘋了?打劫倒也罷了,還逼人畫裸像,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嗎?”
方錚心中也是一驚,打劫孫藝那事兒他幹得挺隱秘,鄭儒怎麼會知道的?孫藝那傢伙真豁出去了?難道他不怕我把他的裸像公諸於世?
彷彿看出方錚的疑惑,鄭儒冷笑道:“方大人,下次幹壞事之前,先把苦主的家世打聽清楚,孫藝乃老夫的女婿,他有什麼事能瞞得過老夫?方大人,此事你是不是不想承認?”
朝堂上眾人皆好奇驚愕的看著方錚,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這事兒就算沒有證據,大夥兒心裡也認定了是他所為,在這京城的一畝三分地裡,還真沒有他方錚不敢幹的事,這傢伙已成了京城的一大公害。
方錚眼珠轉了轉,隨即一挺胸,凜然道:“好漢做事好漢當,不錯,你女婿孫藝被打劫,正是我乾的,怎麼著?”
鄭儒濃眉一掀,轉過身向胖子面稟道:“皇上,方錚已承認此事是他所為,請皇上嚴懲方錚,以正我朝堂風氣……”
“哎,慢著慢著,鄭大人,別急著把我往死裡整……”方錚笑眯眯的截住了鄭儒的話,笑道:“當著皇上和滿朝文武的面,有些事情得說清楚,不然大家都糊里糊塗的,混淆視聽就不好了。”
“哼,你自己都承認了,此事還不清楚嗎?”
“還有一個地方很不清楚……”方錚瞧著鄭儒,壞笑道:“你女婿孫藝不過是個七品戶部主事,月俸不過數十兩銀子,敢問這位老丈人,為何他身上有幾萬兩銀子讓我劫?這銀子的來路很是可疑啊,莫非在我劫他之前,他在別的地方幹過一票?如此說來,我頂多也只算是黑吃黑嘛……”
“你……”鄭儒張大嘴,一時愣在當場,半句話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