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我給你分析一下啊,然後你再決定要不要按我說的價錢將簪子賣給我。你這簪子是賣三錢零二十文對吧?照你這個態度,估計真是一文錢都不能少了。可你想過沒有,這簪子目前只有我看上了,也就是說,錯開今日,以後你這簪子不一定能遇著願意買它的人了。”
“賣不出去我也認了,反正一文錢都不能少!你愛要不要。”小販的固執令方錚恨得牙癢癢。
方錚繼續耐心的跟他溝通:“說你笨你可能還不樂意,可事實確實如此。你想啊,如果這簪子賣不出去,你的貨物就造成了積壓,銀子流動就不快速。做生意講究什麼?快進快出啊!你看,你原本可以痛痛快快的少一文錢賣給我,然後拿著銀子再去進點別的貨,這三錢多銀子沒準很快就會變成三兩,甚至是三十兩,可現在呢,它依然只是一支簪子,沒人買它的話,它就是個死物件兒,不能讓你多吃一頓飯,也不能給你的老婆孩子多買件衣裳,如果這玩意兒一直沒人買的話,你這三錢多銀子算是賠定了。你仔細想想,為了這一文錢,值得冒這麼大的險嗎?”
小販被忽悠得開始掙扎了,對他們來說,一文錢真的意味著很多東西,可這個年輕人說得也很有道理呀,做生意靠的就是進貨快,賣得也快,這樣迴圈加速才能賺更多的銀子,何必為了一文錢冒這麼大的風險呢?
咬了咬牙,小販悲壯的將眼睛一閉:“行了!今兒就當我少吃了一張餅,三錢零十九文,賣給你了!”說完還狠狠跺了跺腳,以堅定自己壯士斷腕的決心。
方錚一副“孺子可教”的滿意表情,點了點頭,小心的將簪子放入懷中。站起身子揉了揉蹲得麻木的雙腿,從袖中掏出二兩銀子隨手拋給小販:“不用找了!”
“撲通!”小五倒地了。
“怎麼了你?缺鈣?”方錚皺了皺眉,這傢伙怎麼老不給自己長臉?
小五灰頭土臉爬起來,滿身塵土顧不得拍,指了指雙手捧著銀子表情呆滯的小販,小五激動得語無倫次:“少爺,他……三錢……二兩……”
“亂七八糟的,說什麼呢?”方錚不耐煩的撣了撣長衫:“走,回家吃飯,少爺我餓了。”
走在路上小五苦笑著低聲問道:“少爺,您……又玩的哪一齣啊?”
他不明白,為了一文錢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談妥了,少爺卻又一甩手多賞了他一兩多銀子,這位不著調的少爺到底在想什麼?哎呀,少爺的思維真奔放啊!
“不懂了吧,”方錚得意的笑:“少爺我這不是閒著沒事找人練練嘴皮子嘛,順便嘛,也教教那小販怎麼做生意,沒準那傢伙以後會發財呢。日行一善,果然是身心俱爽啊!舒坦!”
小五:“……”
夜幕漸沉,主僕二人走到一個離家不遠的巷子口,小五突然“咦”了一聲。方錚回頭,卻見小五一臉憤憤不平之色。
方錚停下腳步,詫異道:“怎麼了?”
小五輕輕扯著方錚的衣袖,將他拉到一處光線暗淡的地方,手指著對街一家名叫“醉仙樓”的酒樓,悄悄在方錚耳邊道:“少爺,是他!您的仇人。”
方錚納悶了,本少爺為人如此低調,哪來的仇人?
順著小五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醉仙樓的門口,一個頭系方巾,身著藍色長衫,腳踏藏青雲靴的青年男子,正抬腳往裡走著,手中一把摺扇一開一合,風騷得緊。
“小五,他是誰呀?我認識他嗎?”方錚對此人毫無印象,隨即又馬上反應過來,這人應該是我前身的仇人吧?
小五驚異的望著方錚道:“少爺,您不記得了?那是吳家的小子,就是他將您從瓊花樓的樓上推下來的呀,害您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不省人事。”說完小五握緊了拳頭,眼中迸出憤怒的火花,頗有“主憂奴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