鍵的時刻,太子殿下會毫不猶豫的剷除任何他不相信的人。
“形勢還是不甚明朗啊。”太子放下了手中研究了半天的京城地圖,輕輕的嘆了口氣。
劉長生試探地問道:“敢問殿下的意思是——”
“再等等吧,孤的老師若未得手,我等貿然起兵,豈不是為他人作了嫁衣?”太子淡淡的道,“只要老師殺了父皇,孤便有充足的理由率軍攻進城內,殲滅叛軍,為父皇風光大葬,然後……登基稱帝。”
說到登基稱帝四個字,太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的光芒。
“末將斗膽,若潘尚書活捉了皇上,挾天子以令諸侯,怎麼辦?”
“就算父皇被孤的老師活捉了,他也不會活得太久,父皇為對付老師,佈置了好幾年,孤又豈能閒著?”太子笑了笑,眼中寒光四射。
“只可惜我們手中的兵力太少了,不然此時攻進城去,亂軍之中,父皇和老師也許都不能倖免於刀兵,然後孤再將屠戮父皇的罪名推到老師的身上,天下人誰能說孤做錯了?”
“殿下,我神策軍有五萬餘人,城內潘尚書的叛軍只有三萬,若要殲滅他們,這些兵力似乎也足夠了……”
“不行,就算殲滅了叛軍,神策軍的傷亡肯定也不小,你敢保證沒有別的軍隊暗中覬覦皇位嗎?若他們趁我元氣大傷之時起兵叛亂,怎麼辦?”
太子冷笑道:“螳螂捕蟬,孤要永遠做那隻黃雀,絕不允許別人在孤的身後等著漁翁得利!”
※※※
一片殘垣斷壁之中,方錚正閉著眼假寐。
他需要休息,今日的運動量實在太大了,對於不會武功,體質平平的他來說,已經是超負荷運轉了。
但是他的腦子沒休息,他仍在不停的思考。
潘尚書就像一個兇惡的不講道理的賭場莊家,他將京城甚至天下所有人的身家性命蠻橫的押到了賭桌上,不管別人願不願意,他都毫不在乎,他已賭紅了眼睛,像個瘋子般盯著賭桌上的骰盅,準備開曉結果。
可憐自己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也不得不拿出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陪著這個瘋子賭一把,而且在他揭曉結果之前,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來改變這看似已不可改變結果。
他現在不知道方府的形勢如何了,有沒有被叛軍攻破,爹孃,老婆和皇上有沒有被潘尚書抓住,在惶然和焦急之中,方錚的腦子轉得特別快,他知道,只有理智和冷靜才能救自己,救大家。
輕輕的活動了下手腳,方錚心裡已謀劃好了一個出城的計劃。這個計劃不算光明磊落,但只有這樣,他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他的長處。至於他的長處是什麼,——咳,不用說得那麼明白了。
整了整衣衫,方錚搜遍全身上下,只找到了一把殺手哥哥用過的小飛刀,就是這把刀射中了馬屁股,害得他差點丟了性命。盔甲和佩刀太過打眼,方錚早已將它們扔得遠遠的,現在他穿著一身富家少爺打扮的絲綢長衫,顯得很是普通,跟京城內任何一家的富家少爺一樣平凡。
只要把表情演得像一點,誰都不會相信,這個滿面驚慌惶然無措的富家少爺,就是剛剛殺氣騰騰率領三百禁軍突出重圍的少年將軍。
巷子外不時傳來叛軍的叱喝聲,看來叛軍對他的搜尋還沒有停止,現在出去很危險,叛軍在城內已殺紅了眼,很多平民百姓都被無端的屠戮了。
方錚找了口井,將自己的臉洗乾淨,又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髮,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剛剛睡醒的富家少爺。
然後方錚忍住心頭的恐懼,貓著腰悄悄踱到巷子口,探出腦袋,賊頭賊腦的四下觀察著街上的動靜。
終於,一個落了單的叛軍士兵映入了他的眼簾,士兵手裡握著刀,不住的在街邊的草叢中撥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