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尋摸著可以遮擋灰塵的地方。原本頗為整齊的隊伍,被這一陣灰塵弄得有些凌亂。
越到近前,官員們越是覺得驚恐,低沉的馬蹄聲令地面開始微微的顫抖,似乎敲打在他們的心坎上,令人悚然,官員們已顧不得什麼體面,紛紛四散而退,只有方錚,魏承德和馮仇刀還一動不動的站在最前面。
方錚站在最當先的位置也有些害怕,覺得情形不太對,仔細看了一眼,發現突厥人已到眼前了馬速卻絲毫未減,而且他們的佇列排成了進攻時才用的錐型陣,放馬跑在最前面的突厥男子,身著羊皮長袍,頭戴羊毛氈帽,方錚甚至已能清楚的看見他的五官,只見他眼眶深陷,眼珠竟是藍色的,鼻子尖挺,臉側長滿了絡腮鬍子,跟方錚想象中的突厥人一樣,滿臉桀驁不馴之色。
突厥人的馬速到了跟前仍然絲毫未減,官員和圍觀的百姓早已遠遠避開了,幾位還算有良心的官員在遠處招手大喊道:“三位大人,快快避開!”
方錚何曾不想避開?說實話,他是第一個想跑的人,本少爺年紀輕輕,大好的日子還沒享受,眾多的美女還等著我去泡,如果在城外被突厥人的馬給踏死了,我冤不冤吶?
可是他不能跑啊,身後站著魏承德和馮仇刀,還有三千軍士,無數圍觀的百姓,身為接待突厥人的正使,他若跑了,魏老頭會如何看他?馮仇刀會如何看他?身後的官員,軍士和百姓們會如何看他?
望著近前狂奔的馬隊,方錚額頭冷汗都流下來了,渾身不由自主的開始哆嗦,他甚至能感受得到馬的鼻孔裡噴出來的熱氣,這一刻,他清楚的感覺到,死亡離他如此之近。
咬了咬牙,方錚忽然將右手高舉,向著突厥人大喊一聲:“住馬!”
馮仇刀含著冷笑,手按刀柄,向前跨了一步。
突厥人集體怪叫了一聲,齊齊一勒韁繩,兩百多匹馬紛紛揚起前蹄,生生止住了去勢,停了下來,他們身後的漫天灰塵像瘟疫一般快速的擴散開。
方錚的手還舉在半空中,渾身落滿了塵土,遠遠看去,就跟剛從土裡刨出來的兵馬俑似的。
魏承德,馮仇刀和他們身後的三千軍士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形容狼狽之極。
方錚瞪著眼,與最當先的突厥人騎的馬兒四目相對,他與這匹馬的距離相隔只有半尺,方錚甚至能看出馬兒的眼中那濃濃的嘲諷之意,——果然是突厥人養的畜生,連性子都跟突厥人一樣。
停下來的突厥人並沒有下馬,端坐在馬上仰頭大笑,不時發出怪叫聲,對著方錚和他身後驚恐躲避的官員百姓指指點點,說說笑笑,態度囂張之極。
陸鴻文臉色赧赧的從躲避的人群中跑出來,湊到方錚面前吶吶道:“方大人……”
方錚呸了幾聲,吐出了口中的塵土,狠狠擦了一把臉,面色平靜的道:“別說廢話,我不怪你,告訴我,這群王八蛋在說什麼?”
陸鴻文面有難色的期期艾艾,方錚不耐道:“一字不落的翻譯給我聽,別忘了皇上派你來幹嘛了。”
陸鴻文還未開口,馮仇刀在一旁冷冷的道:“他們說,華朝派了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來談判,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他們還說,華朝人天性懦弱膽小,他們縱是隻派幾匹狂奔的馬兒,都能征服整個華朝江山。”
方錚聞言終於忍不住勃然大怒,媽的!這群王八蛋來華朝是為了停戰結盟,竟然還敢如此狂妄,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接下來的談判還怎麼談?
方錚轉過身對馮仇刀道:“皇上是不是說過,你要聽我的?”
馮仇刀點點頭,似乎有預感方錚要說什麼,他的神色開始興奮,眼中放出亮光,左手已緊緊按在了刀柄之上。
方錚又道:“包括調兵動武嗎?”
馮仇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