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錚抬起頭,貌似平常的道:“也沒多少,估計也就一百多兩吧,你別看只有這幾道菜,可要湊齊做這些菜的材料真不容易,都是山中的珍奇野獸,獵戶們有的一年才抓得到一頭,平時有銀子也不一定吃得到。”
“啊?”蕭懷遠擦了擦汗,結結巴巴道:“一……一百多兩?這個……呵呵,不斐,不斐啊,呵呵……”
“你怎麼不吃呀?”
蕭懷遠眼珠轉了轉,隨即朝方錚笑道:“那個,在下出去方便一下,呃……馬上就來,馬上就來,你先吃著……”
方錚睜大了眼:“你不會是想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自己跑了吧?”
蕭懷遠正有此意,見被方錚識破,也有點不好意思,訕訕的摸著鼻子嘿嘿笑道:“方兄言重了,嘿嘿,怎麼可能呢?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沒義氣的人嗎?”
方錚心裡笑翻了天,這小子跟他果然是一路人,大家都挺無恥的,人生有此知己,怎能不浮一大白?
“坐下吧,這次我請你得了,靠!怎麼跟我一副德性,真是沒天理了!”方錚哼了哼,沒好氣道。
“方兄你不是沒錢嗎?”蕭懷遠奇怪道。
方錚翻了翻白眼:“我是沒錢啊,可這邀月樓是我家開的,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
酒過三巡,二人嘮起了嗑,天南地北,海闊天空,無所不談。
方錚沒想到蕭懷遠此人竟是見識不俗,兩人談得頗為投機。
“方兄可知昨日暖春閣的雅房內的那位李爺是何人嗎?”扯了一大堆閒篇後,蕭懷遠忽然意味深長的問道。
方錚訝然道:“蕭兄每次偷聽別人的風月之事,難道還要事先調查清楚他的身份?”
說著方錚滿臉崇拜的拱手嘆道:“果然是術業有專攻啊!在下實在欽佩莫名,跟蕭兄比起來,在下太業餘了,慚愧,慚愧呀!”
蕭懷遠滿頭黑線,尷尬道:“……方兄誤會了,咳,那只是個意外。”
接著蕭懷遠神秘的道:“那位李爺,可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表面上他只是一個平民,以幫人平事兩頭抽成為生,無官無爵,卻在京城內大大有名,不少朝中大臣有辦不了事兒,都不得不請他幫忙呢。所以儘管這些年他作惡多端,幹了不知多少該殺頭的惡事,卻沒有一個官員敢辦他。”
方錚眨了眨眼,“一個平民卻混得如此風生水起,這李爺倒確實有點本事。”
蕭懷遠笑道:“單單一個李爺肯定成不了氣候,他的背後一定有靠山,不然他就算有幾百顆腦袋,也早被砍了。”
方錚笑道:“昨日咱們都聽得真切,他的靠山,莫非是……”方錚住口不語,只將手往上面指了指。
蕭懷遠笑道:“當然不會是太子殿下,以太子殿下的身份,怎麼可能直接去做這個平民靠山?方兄未免也太高抬那位李爺了。”
方錚一本正經道:“我也覺得不可能,咱們尊貴的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怎麼屑於去做那麼粗鄙的人的靠山,造謠!一定是造謠!肯定有人懷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汙衊我們尊貴的太子殿下!”
蕭懷遠怔怔的望著方錚,短暫的呆了一會兒後,趕緊點頭道:“不錯!定是如此!方兄果然有見識,不愧是當今朝堂中人人敬仰的後起之秀!”
“哪裡哪裡,那都是皇恩浩蕩,在下愚鈍之資,實在當不得蕭兄盛讚,慚愧,慚愧呀!”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互相吹捧起來,連望向對方的笑容都透著一股子假惺惺的味道,可兩人卻彷彿絲毫未覺,猶自吹捧得津津有味。
蕭懷遠說的事情有些敏感,方錚雖然欣賞此人,但並不代表才第二次見面就能對他挖心掏肺,方錚所經之事也不少,不再是以前那個缺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