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殺敵,是不是?……”
近處眾人眼見陳敬龍神志不清,似已瘋癲,無不驚詫駭然。
歐陽干將急躍下馬背。搶到陳敬龍身邊,蹲身問道:“主公,你怎麼樣?……可還認得屬下麼?……”他詢問未完,早已趕到戰場的商容兒自兵叢中擠出,搶到跟前,蹲身打量陳敬龍神sè,惶急喚道:“龍哥哥,你醒醒!你……你別嚇我……”她呼喚未完,項拓又在兩人攙扶下分眾而出,來到跟前。焦急叫道:“主公,你感覺怎樣?哪裡不舒服?……”(敵軍離營不遠。營內自需有個大將主持防守,是以此時楚文輝不在戰場上。)
陳敬龍聽得眾聲紛嚷,轉頭觀望;一見商容兒,隱約有些明白,慌道:“啊喲,容兒……我與濱濱心雖相通,卻清清白白,絕無逾禮之舉;你別誤會!”
商容兒轉目望向慕容濱濱面容,含淚嘆道:“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做什麼?……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算再捨不得慕容姐姐,卻也得節哀保重,別太難為自己才好!”
她話音未落,項拓又唏噓勸道:“是啊,人死不能復生!既然慕容妹子已經死了,咱們就算再不捨得、再難過,也沒用處……”
他明明白白講出“慕容妹子已經死了”這一句,陳敬龍於隱約明白之際聽入耳中,霍地心頭一緊,胸口悶痛難當,一股熱流疾衝上喉,忍無可忍,嘴張處,一支血箭直噴而出。
見其嘔血,周圍眾人更是驚駭。商容兒趕忙伸手給他揉按胸口,一疊聲慌叫道:“龍哥哥,你別難過!……你……你別難為自己……別太傷心……”
陳敬龍方經雨夢之別,又經慕容之死,連番打擊下,抑鬱哀傷過甚,以至悶火攻心、血迷心竅,心智錯亂;此時這一口淤血噴出,心中通透,立即徹底清醒過來;見商容兒驚慌,忙勸道:“我沒事,不要緊的!”稍一猶豫,又悽聲笑嘆:“你說的不錯!只與草木為伴,不與人相識,不與人分別,便不用傷心難過!……咱們該走了;早該走了!”悲笑聲中,託著慕容濱濱立起身來,雙臂平舉,遞向杜老將軍。
杜老將軍見他肯交出慕容濱濱屍體,登時籲口長氣;忙抬臂託抱,小心接過。陳敬龍鄭重叮囑:“好好安葬;其家人處,還望盡力照顧幫扶!”杜老將軍連連點頭,應道:“自當盡心,絕不有誤!”
當此軍兵盡哀之際,已不可能再度展開攻伐廝殺。隨著杜老將軍退走,戰場上的數千無極軍將士亦都跟隨退走。待這一支隊伍退回大隊,收兵號聲響起,無極軍人馬開拔,緩緩向北行去。
陳敬龍靜立目送無極軍遠去,直到再看不見,方轉身看向歐陽干將,沉聲囑道:“我走以後,你要好好帶領霸王軍;莫行害民之事,莫辜負我九死一生搏來的這一片基業!”又轉目望向項拓,囑道:“以後,霸王軍最高首領就是歐陽元帥;你們諸位將領,務要盡力扶持,助他完成平定軒轅的大業才好!還有,慕容家人處,以後得機會時,你要盡力維持,莫辜負昔rì鏞城下,她拼死救你之情!”
項拓震驚莫名,急急問道:“主公這是什麼意思?”歐陽干將也佯作惶恐,乾笑道:“主公這是說哪裡話來?這等玩笑,可萬萬開不得!”
陳敬龍長長一嘆,幽幽笑道:“外侮盡去,軒轅族不再需要‘血手霸王’了!……敬龍就此告別軍旅,做回普通百姓矣!“言畢,抬手將頭盔摘下,輕輕放落地上,又將各束甲皮帶一一扯開。
商容兒知他終於下定決心,要退隱山林了,不禁喜出望外;見他舉動,忙不迭上前幫忙,將他鐵甲弓箭等物盡數缺下,收攏與頭盔擺放一處。
項拓慌的手足無措,急道:“主公……嗐,敬龍兄弟,憑你我的交情,難道爭執幾句,也要當真生氣麼?我是個直xìng子,有什麼不滿,便直講出來,但可絕沒有反你之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