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生生捱了一巴掌,委屈的說,“懂,我懂。”
小弟又說:“那、石哥,咱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黃毛說,“放學後把他賭到巷子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小弟又說,“真是他啊?”
黃毛又給了他一巴掌,“林子說昨晚看見他在天橋貼膜,巷子口那箱貼膜不就是他的麼,那還能有假?!”
小弟“哎喲”一聲,“沒別的貼膜的了?”
黃毛還想給他一巴掌,小弟往後躲了躲,黃毛就給了他一腳,“不是他也得是他,媽的,老子想揍他很久了!”
小弟:“啊?”
黃毛從口袋裡掏出五塊錢給小弟,說,“去,去他那兒給你嫂子買碗涼麵。”停了一下,又說,“再拍張照片,臉拍清楚點。”
小弟:“……”
真相竟然是這樣的,我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
黃笙睡醒後和往常一樣將小推車洗了一遍,洗完了就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平常這個時候應該是將貼膜分門別類然後準備去天橋擺攤兒了,可昨晚一箱子貼膜丟了,眼下在網上購的貼膜還沒來,加之又蓋了黃毛等人幾板磚,也不太敢冒風頭出攤,怕被抓。
他躺在床上,頭頂的破風扇“呼呼”的轉,扇葉“噗噗”的響。
睜著眼睛想了會兒,他掏出手機要打電話,想問南飛什麼時候把錢給他。可拿出手機才知道自己沒存他號碼,他皺著眉頭想,自己對南飛這個人還真是一點都不瞭解。
他只而他知道他叫做南飛,今年二十歲,交了三個女朋友,不是處男。
而這些他所知道的,也不過都是南飛想讓他知道的。至於其他,一無所知。
黃笙在床上翻了個身,心裡有些不大舒服,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卻是第一次有了這樣的煩憂。
他想,南飛到底是學什麼的?他應該是本地人吧,武漢話說的挺好的,尤其是罵人的時候,一溜一溜兒的,比802公交上的老司機溜多了,自己可是一句話都聽不懂呢。
可轉念一想,要是他名字不叫南飛呢?他真的二十歲?
黃笙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穿上鞋子,出了門往H大走去,沒走幾步就開始跑了起來。
他想,完了完了,南飛要是不是南飛,那麼他欠自己的錢該怎麼辦啊?要找誰討去?610呢,那得賣多少碗涼皮,貼多少張膜才賺得回來的錢啊。
他一邊跑一邊擔心,也越發的憂心,越來越覺得完了完了,那610要真沒了。
跑到H大正門口又停住了腳步,黃笙對著自己的腦門兒拍了一巴掌。
你知道他誰不?你知道怎麼找他不?你知道他哪個院的不?找到了又怎麼樣,問他是不是可以還你610嗎?
——不知道。
那找個屁啊!
黃笙終於冷靜了下來,垂頭喪氣的掉頭就要往回走。
他想,黃笙啊,你真是蠢到家了,你怎麼就這麼蠢呢?
二十一歲了,還跟個毛頭小夥似的,合該二十一了還是個老處男。
啊呸!
他又給了自己一巴掌,二十一歲的處男怎麼了,在二十一世紀,二十一歲的處男可是稀罕物!
*
“唉,石哥你看,那是不是那個賣涼皮的?”
“走走走,巷子口堵他去。”黃毛推一把小弟,“去,你到周哥那兒再喊兩個人過來,我先去巷子那兒守著。媽的,老子今天要他好看。”
黃笙回去的路走到異常緩慢,一邊走一邊想自己的610,一邊覺得南飛應該不會騙他,一邊又想萬一呢?
武漢騙子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