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以楠心說你想吃麵就不能早點說嗎?到嘴的美食就這麼不翼而飛,那感覺真的很不爽。但礙於霍執瀟是他的老闆,他表面還是壓抑住心裡的不情願,把碗放到了霍執瀟面前。
「你平時會給你男朋友做飯嗎?」霍執瀟問。
「會。」丁以楠面無表情地給吐司上抹好黃油。
「這樣。」霍執瀟道。
「但我不會允許他從我嘴裡搶吃的。」
霍執瀟聞言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這次去三陽村出差至少得待個天,丁以楠去衣帽間裡拿出了一個26寸的行李箱,接著給霍執瀟整理好了這些天的換洗衣物,並放了一些他認為下鄉需要的物品。
當他做完這些時,霍執瀟那邊也已經收拾好,就差脖子上的領帶還沒有打。
丁以楠實在是不想再給霍執瀟打領帶,或者準確來說,他是希望避免一切跟霍執瀟的近距離接觸。
然而霍執瀟應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懶洋洋地旁敲側擊道:「丁助,消極怠工嗎?」
「不是。」丁以楠決定好好商量一下,徹底解決這事,「霍師,你以後能自己打領帶嗎?」
「為什麼?」霍執瀟反問。
是啊,為什麼。
丁以楠心裡感到無比煩躁,就好像有貓爪子在撓他一樣,霍執瀟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你不是會打領帶嗎?」丁以楠耐著性子,好聲好氣地問道。
「你打得更好看。」霍執瀟道。
「其實也沒有差……」
「我就要你給我打。」霍執瀟打斷丁以楠。
丁以楠撥出一口氣,認命地走到霍執瀟身前,動作粗暴地給他打起了領帶。
最後一下,丁以楠嗖地用力拉緊了領結,使得那漂亮的三角形幾乎貼近了霍執瀟的喉結。
霍執瀟不得不往後仰了仰頭,自己調整好領帶的鬆緊度。他微微皺眉,看著丁以楠問:「丁助,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扣你工資?」
丁以楠自認是個很有骨氣的人,他的性格就是吃軟不吃硬。
於是他抿了抿嘴唇,放輕語氣道:「抱歉,以後會注意。」——他安慰自己,沒必要跟錢過不去。
從市區前往三陽村至少得花上三四個小時,因為村裡沒有通公路,出市區後又基本上全是破破爛爛的省道。
這些省道在竣工之初其實並不像現在這樣難走,只是來來往往的大貨車太多,其中不乏違法超重的傢伙,久而久之這條道路就被壓得坑坑窪窪,四處都是地雷。
好在霍執瀟的車是一輛越野車,底盤夠高,開在這樣的路上也完全不成問題。
隨著汽車逐漸駛離市區,起先道路兩側還能看到生意紅火的農家樂,後來就只剩下一排排楊樹,楊樹後是一望無盡的農田。
丁以楠能感覺出霍執瀟的興致一路走低,當路旁出現牛車時,他更是皺著眉頭看了好一陣,彷彿不相信這個年代還存在這種東西。
其實這也不怪霍執瀟,他從小養尊處優地長大,工作之後又儘是接一些高大上的專案,丁以楠敢打賭,他絕對連農村也沒有去過。
離開省道之後,汽車拐入了一條山道,霍執瀟臉上的嫌棄愈發不加掩飾:「這都什麼破地方?」
丁以楠倒是見怪不怪,畢竟他每次回到家鄉,都得走這樣的爛路。他穩穩地把著方向盤道:「這還沒到縣城呢。」
「還有多久到?」霍執瀟問。
丁以楠看了看腕錶,道:「一個小時左右吧。」
然而丁以楠話音剛落,車子就出了狀況。後邊傳來了一聲爆炸般的巨響,接著手上的方向盤便有些不受控制。
霍執瀟坐直身子,看著後方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