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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球迷都傾心紳士風度。當年英國搞工業革命,除了革出一批穿著披風、拄著柺棍,談吐文雅、不苟言笑的紳士,也革出了一大批產業工人。時光荏苒,產業工人們成了足球圈的主要從業者和消費者。有人愛陽春白雪,就有人喜歡下里巴人。工人們在萊因克爾的隊友保羅?加斯科因身上找到了共鳴。

加斯科因外號“加扎”,他出身貧寒,父親長期失業,一家人擠在政府提供的廉租房裡度日,還得和別人家共用洗手間。在學校,加扎功課不好,成日只做球星夢,常常被老師冷嘲熱諷為痴心妄想。到了球隊,他又被隊友們嘲笑體重超標。然而與老師和隊友們的期望不符,天賦異稟的加紮在球場上大放異彩。除了踢球,他似乎同時也把足壇當成了喜劇實驗小劇場。1990年英格蘭隊在世界盃上打進了四強。回國後他們登上花車遊街,為了助興,加紮在胸前掛起了假乳房,並在凸起的假肚皮上寫上了“Gazza”的字樣。

他與義大利拉奇奧簽約後,住在羅馬酒店裡第一晚,就把自己的鞋放在開啟的窗戶旁,自己躲在壁櫥裡,讓服務生以為他跳樓自殺了。後來他去了蘇格蘭格拉斯哥流浪者隊,在一次比賽中,他撿起裁判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黃牌,回頭反向裁判出示了它。

他喜歡開別人玩笑,更喜歡把自己當作笑料,那是典型的英國式的瘋狂,充滿想象力,讓人無從揣測,哭笑不得,卻能隱隱折射出他內心的脆弱和似乎永遠無法平息的掙扎。

加扎並不是什麼鋼鐵硬漢。1990年世界盃半決賽英格蘭對陣德國,加扎因為犯規被裁判出示了黃牌。這樣一來,即使英格蘭能夠殺進決賽,他也將因累積黃牌無法上場。明白後果的加扎像個犯了錯的頑童,徒勞地乞求裁判收回這個殘忍的懲罰。鏡頭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噙在眼眶中的淚水。

英超是個什麼玩意兒(2)

但英格蘭點球輸給了德國,因而也不會再有什麼決賽機會。終場哨響,加扎的眼淚奪眶而出,他掀起衣襟去擦,卻擦不掉那幅深深印在英格蘭人心裡的畫面,他們從加扎單純、無助的眼淚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加扎是個普通的、工人階級出身的英國人:他從小沒吃過饕餮大餐,甚至連英國國民餐“魚和薯條”裡的魚也吃不起;他只會講英語,學不會也沒打算學別國語言;他去工人們常去的小酒館喝酒;他不喜歡讀書看報,也不善於和別人高談闊論探討戰術。然而,在球場上,他卻可以像那些生活講究、氣質文雅、會講多國語言的歐洲大陸人,以及那些在歐洲大陸上踢球的、機敏狡黠的南美人一樣,盤帶,過人,用腳後跟傳球;他可以騙得那些“大陸人”團團轉,就像“大陸人”習慣了耍弄英格蘭球員一樣。

於是,1990年世界盃後,英格蘭掀起了一陣加扎風暴,因為他證明,一個徹頭徹尾的英格蘭人也可以在球場上踢出美妙的足球。

人們崇拜萊因克爾,因為他是精英,身上有英格蘭人最優秀的品質,他用英格蘭的方式挑戰世界;人們更喜歡加斯科因,因為他就像一個普通的英格蘭小流氓,帶著一身想改而改不掉的壞毛病,卻能用最拉風的方式給英格蘭人掙臉,他是英格蘭衝歐洲大陸豎起的中指。

萊因克爾和加斯科因代表了20世紀80—90年代英國的兩張臉。一邊是中產階級,他們遵紀守法、儀表堂堂,像冉冉升起的氫氣球,氣勢漸升,前途光明;一邊是工人階級,他們在失業和再就業的過程中絕望掙扎,像放久了的橘子,逐漸萎縮,日益乾癟。足球場是他們最後一塊領地,可以宣洩壓抑的情緒,讓世界看到他們的瘋狂,聽到他們的吶喊。

2。 鐵娘子和*官

英國是個海島。島國人民把生活在歐洲大陸以及所有具有歐陸細膩、華麗球風的球員都稱作大陸人。他們之所以如此寶貝能像大陸人一樣踢球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