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倭寇們一下子從剛才歡迎的勁中醒過神來,搞了半天這嚴世藩只是個嘴炮黨,直接的和議還是要天狼簽了才作數,不少人已經心裡犯起了嘀咕,嚴世藩的話全是向著自己這邊說的,但口惠而實不至,真正要承擔責任的時候卻躲得遠遠的,看起來絕不象他自己說的那樣可靠。
天狼微微一笑:“這麼說嚴先生是沒資格主導這場和議的,對不對?”
嚴世藩勃然變色道:“天狼,你是和議使者,這和議自然是由你來籤,只是嚴某憂心國事,特地前來調解,你若是一意孤行,壞了和議大事,今天的事情,我會一字不漏地向皇上稟告,治你失機誤國之罪。”
天狼的聲音透出一絲自信與冰冷:“既然嚴先生並沒有得到皇上的授權,那就沒有參與這場和議的資格,汪船主。我們今天是來正式商談議和之事的,這無關的閒雜人等,還是先回避的好。”
汪直的臉色一沉:“天狼大人。這位嚴先生雖然不是以朝廷高官的身份來參與和談,但也是我汪直以朋友的身份請來的,你我之間未必能直接談得攏,有嚴先生在一邊出謀劃策,提出雙方都能接受的議案,豈不是很好?他絕不是你說的閒雜人等,我也不會讓他迴避的。”
天狼哈哈一笑:“汪船主若是不讓這嚴先生迴避。也沒有關係,只是接下來在下要談到一些機密之事,只怕人多耳雜。傳出去了會對汪先生不利。”
汪直的眼中寒芒一閃:“天狼大人是什麼意思?光明正大的談判,又能有什麼對我不利的機密之事?在座的都是我們多年的兄弟,而嚴先生也是我們的好朋友,沒有外人。也不需要回避什麼。有什麼事。天狼大人但說無妨。”
天狼的嘴角邊泛起一絲笑意:“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談談這次汪船主要求我們聯手,去消滅陳。。。”
天狼話音未落,汪直馬上沉聲道:“天狼,此事先不談,而且這種事情怎麼可以拿到大庭廣眾下說?”
天狼心中暗喜,看來汪直要聯手官軍吞併陳思盼一事,果然沒有跟手下的頭目們通氣。畢竟汪直和陳思盼曾經歃血為盟,結成兄弟。若是主動背盟攻擊陳思盼,只怕人心不服,這事應該只有徐海等少數高層知道。
於是天狼緊接著說道:“胡總督這次讓本官前來,第一要談的就是此事,這事也是大大有利於汪船主的,如果汪船主沒有興趣,那在下現在就走。”
汪直咬了咬牙,站起身,平靜的聲音中帶了幾分威嚴:“眾位兄弟,事關機密,老夫要先和這位天狼大人商量,大家先回去,一有結果,我會馬上通知各位,若是有重大的事情,老夫也會讓大家一起決定的。”
汪直在這團伙中經營多年,早已經是說一不二,絕對的權威,嘴上說得客氣誠懇,實際上眾頭上都知道,誰要是真的說半個不字,那絕對活不過今晚,於是全都起身,恭敬地行禮退下,汪直身邊的保鏢也紛紛魚貫而出,大廳裡只剩下了汪直,徐海,毛海峰,嚴世藩和天狼五人,隨著最後一個出門的上泉信之重重地關上了大門,大廳裡陷入了一絲陰暗之中,只有四周點起的牛油巨燭隨著縫隙裡透過的風在搖曳著,照得人影子歪歪扭扭,透出一陣詭異。
汪直等所有人退出後,沉聲道:“天狼,這件事情怎麼可以在大廳裡公開談論?若是讓姓陳的聽到訊息,有了防備,再想找到他的巢穴,可就難於上青天了,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天狼微微一笑:“可是汪船主剛才說了廳中的都是自己人,絕對可信啊,又何必擔心此事外洩呢?”
汪直身邊的毛海峰重重地“哼”了一聲:“天狼,你是真不知還是揣著明白當糊塗?義父曾經和那陳思盼有過盟約,聯手官軍主動攻擊陳思盼乃是背盟之事,若是此事讓人知道,非但陳思盼的手下不會歸降,就連我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