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唐時期的宦官危害,最是見不得這等閹人當國的事情,何況西城所的事情他也知道,有一個叫杜公才的胥吏替楊戩出了一個主意,“立法索民田契”,就是專門立了一個法令,向老百姓提出查閱土地的契約,因為許多人的土地是輾轉轉讓的,或為開墾荒地而來,根本拿不出田契,楊戩則度地所出,增立賦租。始於汝州,浸淫於諸州府……皆勒民主佃。額一定後,雖衝蕩回覆不可減,號為“西城所”
他也聽聞汝州被西城所害了一年,便如刮過一陣龍捲風一般,破產者比比皆是有朝為豪姓而暮乞丐於市者,其危害深重,百姓只會被逼成流民。
他沉吟道:“我鄆州地帶,民善地安,甚少糾紛,公田私田,官府記錄完整,沒有可整頓之地。”
“陳公說笑了,誰不知道鄆州有東平湖和大野陂,百姓圍湖造田,卻稅賦不盛,真是需要整頓,我還聽說什麼景陽岡、獨龍崗之類的山崗,官府難以掌控,也需要整頓,陳公怎麼能說無整頓之地呢?”
陳文昭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這些勒索錢財,為非作歹的宦官差役,居然對鄆州田所這般瞭解,看來他們來者不善啊!
半響方道:“那大野陂,如今喚作梁山泊,被一夥強人佔據,封鎖湖泊蘆葦,禁止漁民下河捕魚,嚇阻百姓圍湖造田,官兵屢剿不得,既然諸位整頓田務,何不上稟楊公,派兵圍剿,豈不兩全其美?”
“陳公真是玩笑,我等只是整頓田地,那保境安民,圍剿盜匪的職責,是當地官府所為,和我等無關。陳府尹,您被稱為父母官,不去圍剿盜匪,呵呵,楊公若是聽聞,述說給天子,陳公怕是官位……”那人聲音立刻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你……”陳文昭大怒,正要說話,卻見那人又道:“我等今日此來,只是告訴本地州府一聲,既然已經告過,我等告辭!”
說罷,也不待陳文昭發話,一招手,一行人便離開座位,大踏步離開州府衙門。
他們一路說笑,隱隱間有聲音傳來。
“聽聞陳府尹是太師門生,今日一見,除了吹鬍子瞪眼,沒有別的動作啊!”
“傳聞不如見面,也是有的。”
“看來我等要勉力做事,不光是為楊公分憂,也算為太師分憂了。”
“哈哈……”
一行人說話全無忌憚,越行越遠,終於幾不可聞,唯有笑聲依稀傳來!
“可惡!”
陳文昭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卻是無奈。
這西城所是楊戩打著官家天子的旗號設定的,便是他陳文昭的座師,當今宰相,政事堂相公蔡京,也阻止不得,何況是他一介文官?
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宦官刁奴飛揚跋扈,侵害民田,殘害百姓,卻無力阻止,讓這個自詡清流的文官,如何不怒?
一群人走出州府,和陳文昭搭話的那人便道:“弟兄們,楊公提拔我等,是為了整頓田契,收取租賃,為官家修建艮嶽出一份力,這陳府尹雖然怒火沖天,但他是太師門生,不敢阻攔,所以大家一定要盡心盡力,不可懈怠。”
“林大哥放心,我等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嘿嘿,林大哥放心,便有刁民阻礙,需過不了兄弟們的刀子?”
“便是刀子不怕,他們總怕官家!”
“哈哈……”
一行人自信滿滿的談笑間,街旁走來一人,弓著腰,拱手道:“敢問可是西城所林勾當當面?”
被稱作林大哥的人一怔,道:“某正是西城所勾當鄆州田契事務林晚榮,不知閣下是?”
“不敢,小的乃是陽穀縣縣令親隨,本縣有豪強廢林為田,不做田契,不交賦稅,縣令因其勢大,不敢強項,故暗中派某前來,投告閣下。”說著手裡籠著袖子,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