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痛失老母，季富昌趴在牌位前伏地痛哭，發誓一定更加努力，讓老父親過上好日子。他從家裡拿了點錢，返回貫城，滿大街地溜達想找到蔡子傑繼續跟著他幹網路營銷，瘋魔一樣地壓馬路。

&ldo;按說貫城那麼大，想找一個人是非常困難的，但也許是命中註定，季富昌某天真的看到蔡子傑坐在一家快餐店裡吃飯。他特別興奮，過馬路就想進去打招呼，走進了才發現他不是一個人在吃，對面還坐著一個很眼熟的人：正是當初來敲門抓人的&l;警察&r;頭子。

&ldo;再傻的人也該察覺不對了，季富昌立刻藏了起來，等他們兩個吃完飯，尾隨蔡子傑找到了他新的窩點。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每天都到蔡子傑樓下蹲點，發覺他跟&l;警察&r;頭子關係很好、經常見面。他又嘗試著跟蹤那&l;警察&r;到他的辦公地點，這才發現那人根本不在正兒八經的派出所辦公，穿得也根本不是正規警察的衣服，而是一套黑色的制服。這些人是所謂的&l;城市治安協管員&r;，當地人稱&l;黑皮&r;，是貫城特有的一批帶黑道色彩的協管隊伍，只有協助公安機關維持秩序的權利，根本沒有執法權‐‐當然，更加沒有奪取別人銀行卡存款、將別人&l;遣送&r;回家鄉的權利了。

&ldo;跟蹤了蔡子傑一個月，季富昌親眼看到他跟&l;黑皮&r;勾結端了三個傳銷窩點，他總算弄懂了蔡子傑的套路：他帶著他的倆個走狗顧德、孫長明，假扮成網路營銷這個傳銷組織的中層管理者，組建一個又一個小窩點，坑騙新人進入傳銷組織，利用他們不斷撒網捕捉新的受害者。一旦這批新人成熟起來，升上c級或更高，按照那所謂的《網路營銷運作規則說明》要提取更多提成，他就會直接找&l;黑皮&r;來假扮警察端掉窩點，還搶走組織成員的積蓄，將他們從貫城趕出去。&rdo;

&ldo;真是卑鄙。&rdo;喬陽點評，喝了一大口酒，&ldo;搞傳銷就已經夠缺德了，蔡子傑幹的事卻比缺德更缺德，你信不信，他一定會付出代價的!季富昌一定氣瘋了吧。&rdo;

&ldo;對，他簡直氣瘋了。&rdo;韓墨扁扁嘴，&ldo;他計劃要報復蔡子傑，拿回當年他母親用命生出來的5000塊錢，當然還有他在組織裡搞到的那些……就在這個時候，噩耗傳來。有幾個被他騙到網路營銷裡的同學，被&l;黑皮&r;遣返回鄉之後找去季富昌家。季富昌的老爹聽說兒子在外面乾的是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氣得心臟病發背過氣去。

&ldo;季富昌嚇壞了，顧不得報復趕回家，總算見到了他爹最後一面，跟他爹坦誠了一切。他爹臨死前死死攥著他的手，逼他發誓不再向蔡子傑報仇，絕不做任何違法犯罪的事……死不瞑目。

&ldo;父母都間接被傳銷組織和自己害死，故鄉對於季富昌來說已是一片傷心地。他簡單葬了父母就又來到貫城，明知道仇人就在附近卻不能捅他幾刀圖個痛快，想走法律程式到網上諮詢律師，律師卻告訴他法律可能沒法制裁蔡子傑，就算能判刑，由於情節並不嚴重，量刑也會比較輕。季富昌得到結果後，痛苦地在網咖咆哮，衝出門去在城市裡遊蕩了幾天，最終決定自我瞭解去黃泉下一家團圓……

&ldo;就在那天，他碰見了一個充滿好奇心的騙子。&rdo;

韓墨大概講完與季富昌相遇的經過，手裡的啤酒也見了底。他把空了的易拉罐放在茶几上，伸展身體，頭歪靠著沙發背，兩頰泛紅、雙眼氤氳，孩子氣地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小聲嘀咕一聲：&ldo;困。&rdo;

&ldo;這才幾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