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他,“我要你風裡火裡地幹什麼,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去上海,不是為你,是為我自己。你沒有虧欠。”她讓他釋然,更讓自己釋然。
他病癒的半年後,她收到了他的結婚喜帖。美麗的未婚新娘終於遊學歸來,有情人終成眷屬。
所以現在莫鬱華對蘇韻錦說:“離婚?他結婚跟我沒有關係,離婚又與我何干?”
話說出口當然輕鬆,蘇韻錦想說,真的沒有關係,你又何苦一再推遲出國的時間?如果不是為了那個“沒有關係”的男人,又是為誰?
農曆九月十九,觀音誕。
嶺南人信佛者眾,這一日,各大寺廟善男信女如織。
鄭曉彤不是嶺南人,但她也信佛,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會齋戒沐浴,到寺內上香。所以這天她一早來到了六榕寺,進香完畢後,又在僧人處給長明燈添了香油錢。
走過觀音閣前,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在佛前虔誠跪拜祈求的,都是可憐人,如果現實得遂人願,誰願意將希望寄託在虛無的神佛裡。她從小就不是個聰明的孩子,所以願望也不多,但她覺得自己因此比大多數人都容易滿足。
在如此密織的人群和煙霧繚繞裡,要辨認出一個人並不容易,可她偏偏認出了蘇韻錦,也許因為大多數人俯身跪拜,而蘇韻錦是站著的,也有可能是因為,她這樣並不敏感的人,特別容易在人群中辨認出少數幾個讓她留意的身影。於是鄭曉彤什麼都沒想,就走了過去。
她站在蘇韻錦的身後不遠處,就這麼呆呆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太多,蘇韻錦並沒有留意到她。
蘇韻錦的背影很薄,腰卻立得很直。從斜後方看過去,她有白皙清秀的側臉和弧度優美的脖子,這就是程錚從少年時期一直愛著的人。鄭曉彤反應不快,想法也單純簡單,但她不是個笨人,那天的飯局,蘇韻錦跟著陸路匆匆離開後,程錚開始神不守舍,像他跟她在一起的大多數時候一樣。他把她送回家後,她坐在搖椅上搖了很久,忽然明白,他找到了那個讓他執意要學圍棋,卻在下棋的時候黯然走神的人。
是難過,還是意外?當時她的心中一片茫然,可能她的感情永遠慢了半拍。就像程錚當時忽然跟她說: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她的反應是瞠目結舌。
鄭曉彤喜歡程錚,不是僅僅因為她爸爸對他的青睞,可能本質單純的人都很容易被彼此吸引,程錚笑起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天也亮了,他想著心事不說話的時候,她的天就灰了。在程錚最痛苦的時候,是她陪在他身邊,他說想學圍棋,於是她教他,他很聰明,掌握得很快,很快她由讓他五子,變成敗在他手下,即使贏了棋,他對著棋盤,表情裡是她不瞭解的悲傷。他在等一個自己都認為等不到的人,而她不介意陪在他身邊,填補他心中的缺口,只要他重新笑起來。
第二十章她的痛只有他可以分享(4)
兩個人在一起,也有情不自禁的時候,有一次深夜在他的寓所裡,他在清風上下棋,她俯身站在他身後,呼吸噴在他脖子上,他猛然回過頭來,當時燈光昏暗,他用做夢一樣的眼神看著她。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程錚按倒在身邊的沙發上,她的心好像要跳出胸膛,任她多笨也清楚發生了什麼,可她願意承受這陌生的激情,任他的嘴和手在她身上游走。
在衣衫褪盡的時候她聽到程錚呢喃了一聲,“暈韻……”她嚇了一跳,忙問:“你哪裡暈?”
程錚好像如遭霜打地抖了一下,全身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連眼神都陌生了,完全不見剛才的激情難耐。他看了她許久,然後又閉上眼睛再次瘋狂地去吻她,吻著吻著,最後全身無力地從她身上翻了下來,看著天花板,無助地說:“為什麼不行?不可能的……”
鄭曉彤其實很想告訴他,她不在乎身體的愛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