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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接她,只會把她捧在手裡含在嘴裡,不會對她怎麼樣,剛才歷離給我發訊息,訂了丘海市最好的西餐廳,現在應該正在約會。”

君老爺子還吸著氧氣,但是眼睛瞪大,似乎是沒想到是這樣,君老爺子這段時間確實是消瘦得太厲害了,形銷骨立,君月月抿了抿嘴唇,終究是有些不忍。

“我不會對愉兒怎麼樣,還會想方設法好好照顧她一輩子,您老放心,我沒有您想的那麼喪心病狂,也沒有要把你活活氣死,”君月月說,“我只是不喜歡被人逼得這麼緊,況且你使喚我,折騰我,為難我都行。”

君月月不解,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惱,“您為什麼非要去折騰方安虞呢,他又聾又啞,被關在家裡除了跳樓都出不了門,您何苦要和他過不去,說句不好聽的,您這是造孽。”

君老爺子推了一下身邊醫護人員的手,氧氣拿走,他大口呼吸,似乎因為知道了他的寶貝兒孫女沒事,整個人都緩過來了,平復了一下,說道,“你以為掌權人那麼好做?”

君老爺子說,“你喜歡他……他就是你的軟肋,就算我不這樣,早晚有一天,你會被他拖累……”

君月月微微皺眉,她和君老爺子觀念隔著天塹,根本就合不到一處,她真的沒必要去和他解釋,她會用多厚的鎧甲,去維護這條軟肋,她又因為這條軟肋,有多麼的欣喜若狂。

但是君月月想了想,還是說道,“你就從來沒有為一個人,不顧一切過嗎?想想那時候的感覺,或許就能夠理解我們這些小輩了。”

君月月比君老爺子還像個滄桑的老頭子,“人一輩子,真的太短了,能有在乎的人,在乎的東西,卻還要去顧忌,錯過了,很難再有機會重新開始。”

君月月只是感慨地說了一句而已,說完之後甚至沒有去看君老爺子的臉色,只是收起了檔案,囑咐醫護人員好好地照看君老爺子,這就迫不及待地出門了。

君老爺子卻因為這一句話,僵硬了很久,回想起當時他不顧著家人的阻攔甚至母親的以死相逼,非要娶了他喜歡的女孩。

但是這條路太難走了,不是一句艱難險阻就能形容,金錢的面前,兄弟也是仇敵,他一路上親手把自己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一個個踩進泥地無法翻身,戰戰兢兢地站在君家的家主位置,到後來,卻還是沒護住他喜歡的女人,不僅如此,他連他女兒女婿的命都沒能護住,連小孫女都受連累成了那樣,一生到頭,只剩下一個肖似曾經愛人模樣的傭人老太太,陪在身邊天天看上一眼,聊以慰藉。

這條路,真的太難了,就是知道太難,所以他寧願做惡人,讓兩個孫女不要陷在感情之中,才更注重她們相互間的感情,君老爺子是真的不能再看見親人反目,仇敵拍手。

他慢慢地躺下,又戴上了氧氣,心緒起伏過大,他一直都不敢去回憶從前,每一步走過來,快樂實在太稀薄了,多的是數不清的沉重,揹負,還有無所不在的忌憚。

如果再要他選擇,他一定不會因為當時片刻的心動,拉著一個純真的姑娘,走這樣一條“鮮血淋漓”的路,他會選擇另一種,父母安排的門當戶對,相互助益無人能輕易撼動的平凡甚至貌合神離的婚姻。

這樣,至少他不用看著他喜歡的女人強行褪去青澀純真,咬牙忍著冷嘲熱諷暗裡擠兌,學習在上流社會遊走,也不用看她即便這樣努力,最後還是早早地被這巨大的權利旋渦捲入其中粉身碎骨。

君老爺子看向天花板,呼吸罩下面,突然間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他的女兒像他,孫女也像他,連“逼宮”都用上了,就為了一個傻子。

她還是不肯相信他鋪的路,非要拉著那個甚至都沒有自保能力的人走一遭……

倒也罷了。君老爺子閉上眼,終於卸下了身上壓了一輩子的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