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方安虞他是怕黑的,君月月都不敢想,他一晚上是怎麼在黑暗中獨自行走的。
世界對他來說本來就是一片死寂,方家附近出了那條路,兩邊都是荒山,一片漆黑加上死寂,會給人一種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的錯覺,他膽子那麼小……
君月月坐在後車座,不光注意著沿途,同時也打電話給了歷離,他這會應該已經帶著君愉往平川去了,要是方安虞真的安全坐車到了目的地,就讓歷離先把人給看住了。
電話接通,歷離也正在開車,聽到了訊息之後,立刻道,“我們馬上進平川,你覺得他會去哪裡找你?我這就去蹲著。”
“君家?”歷離說,“那好,我帶著愉兒去休德鎮。”
歷離放下電話之後,調轉了車頭,直接奔著休德鎮的方向。
車上,君愉坐在後車座,有些全身僵硬,渾身上下寫滿了抗拒,後視鏡裡無數次和歷離對上視線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說,“歷總,就算你和我姐姐訂婚只是假的,我也對你沒有興趣。”
“你這段時間的意思我懂了,”君愉表情難以形容,因為她的內心也難以形容,任誰沒事就收到來自自己“未來姐夫”獻殷勤送的各種小東西,誰不會毛毛的。
尤其是她和姐姐本身的關係不太好,要是引起了這種誤會,她長了多少張嘴都說不清楚。
君愉本來她用陪護戚文做藉口讓歷離死心就行,但是君愉沒想到,歷離找了戚文一次,戚文先對她死心了……
看著她的眼神再也不充滿了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感覺了,沒事兒也不往她跟前湊合了,規矩得要死。
昨晚上歷離藉口接她回平川,又帶她去了丘海市最大的西餐廳,包了整個場,頂樓落地窗能夠俯瞰整個丘海市的夜景,十分地……讓君愉毛骨悚然,天知道她是個斷了腿的小鹿,連逃跑都做不到。
只能忍著一身的雞皮疙瘩,不試圖激怒他,但是也不答應,只當他說的天花亂墜要照顧她一輩子的話,全都是夢話。
但是這會兒都在回去的路上了,君月月也知道她和歷離在一起了,君愉就不太怕了,開始溫婉地拒絕。
“歷總,我知道您說的都能做到,也知道您是個優秀的好男人,”君愉說,“但是我不喜歡您這種型別,希望您以後不要再這樣自作主張地帶著我到處跑。”
歷離臉色不好,捏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嗤笑一聲開口,“那喜歡什麼樣的,喜歡方安宴那樣的偽君子?我也會裝的,你等我給你裝一裝。”
君愉一見他冷笑,知道說不通,索性也就不開口了,微微皺眉靠在車後座,一路上,都沒再說話。
歷離一路上糾結至死,君愉這麼長時間,根本沒有認出他,歷離還想著,這樣更好,畢竟先前他用那麼惡劣的葷話刺激她,現在能有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也挺好的。
本以為君愉一直的抗拒是因為他的這個所謂姐夫的身份,但是沒想到啊,她壓根就是不喜歡他這款?
歷離這段時間查到君愉曾經和方安宴差點訂婚的事情,嫉妒得險些質壁分離,雖說他沒有去真的很認真地去找過她,但是這個人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還是當初的那個模樣,而他也已經有足夠的能力能養得起嬌花了,就是老天爺給他的緣分,他再放手那還是個人?
可是小嬌花說不喜歡他,歷離開車一聲不吭,散發著冷氣,一直快要到君家,在大門口的那條路上,歷離突然把車停下了,從駕駛位下來,繞到後車座君愉坐著的位置,把車門開啟了。
君愉有些驚恐地看著他,嘴上還算鎮定,“怎麼了嗎?”
“沒怎麼,”歷離拉了一下西裝褲,又扯了扯領帶,半蹲在地上,那是個對於衣冠禽獸來說十分不雅的姿勢。